次日,张无忌依旧让白眉鹰王殷天正和殷野王继续回去整顿天鹰教教务,只留下杨逍和韦一笑跟随。五行旗弟子留在此地以防赵敏来犯,周颠回明教将此事告知冷谦,让他也有所准备。
一行人分三路前行。杨不悔依旧在殷梨亭身边照顾左右。路上,张无忌细问了宋青书离开后所发生的事,在听见他说给那小王爷下了加料后的痒粉,不禁笑着摇头道,“好在你平安回来。否则,我当亲去王府寻人。”
宋青书好容易在张无忌面前扬眉吐气一回,遂扬高了头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其实我给那小王爷的痒粉过一个月就会自己消失。时限没到前,他就是变成药罐子也没用。”
张无忌扭头看着宋青书的侧脸,想着自小认识他到现在,从未见他正正经经办过一件事,却偏又比任何人都活得自在随性。或者这就是他最与众不同之处。不求绝世神功名利地位,也从不计较成败得失……宋青书啊宋青书,你究竟有何魔力,能让我对你这般……
猛地一下收回心神,张无忌只觉方才心绪走远,仿佛飘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国度。再看宋青书,愈发觉得他面容隽秀清逸,竟比那些娇艳女子更为动人。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念头。伸手不着痕迹勾了一下身旁人的手指,引他转头看来时低声道,“宋师哥,你随我来。”
宋青书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张无忌走到路旁的一棵大树后,刚问,“怎么……”
脸颊猛地被他亲了一下,温湿的感觉犹在,惊得宋青书双眸圆瞪,眼珠子险些掉出。
宋远桥停下脚步,提声问道,“青书,无忌,什么事?”
张无忌弯唇一笑,眼底促狭飞闪而过,在宋青书耳边低声道,“宋师哥,你可要说实话吗?大师伯可等着呢!”
“你大爷的!”
宋青书张口就往张无忌耳垂上咬了去,被他侧头闪开。“你等着,回武当山了看我怎么弄死你。你这个欠收拾的兔爷儿。”
张无忌嘴角笑意扩大,眼底戏谑之光熠熠闪耀,“好师哥,你忘了,我曾说过,即便我是,也不会找你。”
宋青书怒火“蹭蹭”
上窜,磨牙道,“那你刚才是在干啥?抽羊癫疯还是脑袋被门夹了?”
宋远桥的唤声再度传来。张无忌低低笑了起来,微挑眼睑看向背靠大树之人反问,“你说呢?”
不等他回答,提步走了出去。独留宋青书在原地气得几乎炸了肺,暗道,你爷爷的,老子要不扳倒你一回,以后跟你姓!!
回武当山后,张三丰得知宋青书张无忌二人并未死,着实激动,又见他二人俊朗清秀,不觉老来安慰,点头道,“好,好。翠山有后了。我武当派后继有人了。”
张三丰早已得知张无忌出任明教教主一职,此话自是对宋青书所言。然则当事人却未解其意,只当张三丰有意让张无忌来接任武当派掌门,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杨逍、韦一笑本不想随同张无忌上武当山,但张三丰自收到宋远桥传回的消息后,对明教印象大为改观,命人下山相迎时传话,请杨左使和韦蝠王上山小歇数日。杨逍韦一笑二人盛情难却,领命上山。
接下来几日,张无忌全心全意为俞三侠和殷六侠医治,又担心道童不懂药性照顾得不周到,便让小昭过去帮忙照看俞三侠,杨不悔依旧照顾着殷梨亭。
俞岱岩这伤已有二十年之久,如今重新断骨再接,虽是痛苦难当,但想着日后能够再站,那一点痛也能咬牙挺过去。张三丰从莫声谷口中得知黑玉断续膏为宋青书所盗,又得张无忌绝世医术救治,心中甚慰,点头道,“武当派有此后辈,何足以惧。”
宋青书对医术不算精通,也不过是当年在蝴蝶谷跟着看了几本医书。现张无忌每日为两位师叔医治,他倒落个清闲。也不似少时那般东玩西闹,只成日关在房中不知做些什么。等过了两日张无忌来看他,才开门请进屋道,“不瞒你说,我最近心情有点烦躁,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提前的原因,所以要想个办法让我脱离苦海。”
张无忌虽未听懂“更年期”
三字,却也不曾多问,只笑道,“若是心有积郁,师哥也莫放在心中不言,大可来找我排解烦忧。”
宋青书唉声叹气地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摇头道,“不是,我这个心事吧,来源太悠久了,要想根除,谈何容易啊!”
张无忌见他今日说话大不同往日,语气低落消极,哪里还有半点“滑头”
之势,也只当他心事颇重,遂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道,“师哥因何事心烦,且说出来。若我力所能及,自当竭尽全力为师哥排忧。”
宋青书嘴角滑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脸上神情依旧淡淡的。伸手替他倒了杯茶,道,“这要说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来,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废话了这么久,我口都干了。”
张无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清淡的茶水顺着咽喉一滑而过,直入心脾。
茶水刚入口,张无忌便觉有些不对。但只因他并不如宋青书这般熟知下毒,又记挂着师哥心事,也未曾多想,笑问,“宋师哥,究竟是何事?”
宋青书又劝着张无忌多喝了几口,这才笑道,“从小我跟你就不对盘,偏偏你丫的非要缠着我。以前你说你中了玄冥神掌,不懂事,也就算了,爷不跟你计较。现在你长大了,当了明教教主,居然变本加厉。你当爷是死的不成?”
张无忌立刻反应回神——原来他烦心的源头正是自己。又听他说的那话三分生气三分较真,顿感哭笑不得,解释道,“宋师哥,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