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幾經交雜,伴隨著人的低語,金虎在雜亂的聲響中捕捉到一句很輕很輕的話,他水進?了耳朵,斜著脖子倒乾淨,才反應過來,那句話是——
「你不怪我嗎?」
金虎抹了把?臉,望向那邊的周雨寒。
純淨的水花灑在他的臉上、身上,他眼神淡淡,或許是周圍霧氣?太?過,他的藍眸中沒有光彩,濕淋淋的。
金虎擠過去:「怪你什麼?」
「她受傷了,因為?我。」
破案了。
原來他鬱鬱寡歡的,是為?了這個。
「和你有什麼關係?」金虎打鼻子裡出氣?,狗咬你一口,咱還要怪自己?肉香,讓狗饞了?「難道不是楚粵犯賤?」
周雨寒就是太?善良。
換了他,他能當場打爆楚粵的狗頭。
開?玩笑的,打人犯法,作為?運動員,更不能這樣,會被禁賽。
金虎理解周雨寒的愧疚。
周阿姨去世多少?和楚粵有些關係,如今林小小也?受傷了,甚至可?能因此斷送體育生涯,仇舊恨加在一起,那個人就站在面前,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周雨寒不在意吃穿、不在意貧苦,唯獨喜歡林小小,平時和護食的小狗一樣跟著,攢點錢全給林小小買零嘴了。
捧在手心?里疼著寵著的女孩,被楚粵傷害了,這讓他怎能不憤懣。
金虎踮起腳,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末了還是捏了捏他的肩膀:「行了,別?糾結了,相信虎哥,沒人會怪你。」
重回到客房,金虎倒頭就睡,周雨寒雙手枕在腦後,盯著木質的天花板發?呆。
也?許,可?能,他真的能再給他自己?一個機會?
小小會原諒他嗎?
他不知道。
大約半小時後,樓下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響,周雨寒輕輕起來,扶住欄杆,向下望。
風掀起他的劉海,身上殘餘著沐浴後的香氣?,他安靜俯身,看著被林月明背回來的林小小。
林月明穿著一身傳統的西裝,胸前卻用床單綁成?一個大結,背後包裹著嬌小的妹妹,林大勇扛著輪椅,圍著兒女轉圈。
多麼溫馨的一幕。
可?是,如果沒有遇見他,她完全不會住院。
林月明摘掉金絲鏡框,將林小小抱到輪椅上,他的發?絲有些凌亂,氣?息罕見的起伏不定,他蹲在地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一言不發?,推她去了一層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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