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光亮,她再次看到了那只巨大的黑色球形动物。
不知道为什么,它竟然又回来了。这次它不在院子里,而是立在了院子尽头的坡道上。
在林絮朝外看去的时候,圆球就像白天被踹走时一样,滚两圈加,滚到头后就咚一下重重砸在正下方的大石上。
将她惊醒的咚咚声就是圆球砸在石头上出的声音。
她疑惑蹙眉,完全不明白这只动物在干什么。
被水流冲走后,没多久圆球逆流而上再次回到这里,也没见它伸出手脚,却违反自然规律地顺着直角的坡爬了上来,再次重复先前的动作。
这行为很像是在玩,大约跟人类喜欢蹦极是一样的感觉。
林絮趴在窗边看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身体不自觉地仰头打了个哈欠。
为了保证有充足的体力应对任何事,她很少熬夜,每天早睡早起,习惯保持的相当好。往常这时候她早已经熟睡了。
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当她再次看向院外时,却不见那只圆球了。
不知是不是察觉自己在偷懒,一直等了许久也没见它再回来,应该是真的离开了。
到目前为止,圆球都没有对她做出攻击行为,林絮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紧张了。
并不是所有动物靠近都是恶意,偶尔也会有猫兔子羊或者青蛙乌龟路过。她紧张只是因为不知道圆球究竟是什么动物,无法确定它是食草还是食肉前,她没法放松警惕。
搓搓冰凉的手指,林絮将窗缝关上。
这一晚她一直将刀放在枕头下,枕着刀做了个光怪6离的梦。
清早没有再下雨,阳光跟白云缠缠绵绵躲躲藏藏,一会出现一会消失。
没了匕之后,她将菜刀插在腰间随身携带,多多少少也有些心理安慰。
院子里的积水早已消退,昨天被压到的青菜大都已经蔫掉,还有不少根茎翻起,没有再生长的可能。
林絮心痛地把这些菜都拔了下来,挑挑拣拣地将还能吃的部分放进篮子里。
挎着篮子起身准备回屋的时候,她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吸吸鼻子使劲嗅了嗅。
不知道为什么,有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早上刚进院子就闻到了,她还以为是雨后泥土的腥味。
顺着味道,她一直走到了坡道边,下方的血腥味更重。
昨天不知道被圆球滚了多久,坡道边变得平坦湿滑,完全无法下脚。林絮特地从院外另一侧的缓坡下到河边。
只见坡道正下方河流中的那块白色巨石,此时竟变成了一片血红。河水每冲刷一次石头,就有丝丝血液顺着朝下游流去。
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林絮呆愣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昨天夜里圆球并不是在玩?
那流这么多血还一次次跳下来是为什么,自杀?
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只动物用这么痛苦又折磨的方式自杀?
难怪当时不管怎么威胁攻击它都没有反应。
林絮心中原本对圆球的警惕和恐惧莫名褪去了一半。
她顺着河流下游的方向张望了一会,现在自然是看不到圆球身影的。她有些微愧疚,也许自己不该紧张过度。
心情复杂地挎着篮子回了厨房。
林絮的一天简单又繁忙,除了在院子里开了菜地,她还在房屋后面的空地上种了一小片稻子,这里不是适合种地的地方,涨势不怎么好,辛辛苦苦忙碌许久才收下来二十斤米,勉强够吃一段时间。
庆幸这个世界不仅仅动物体型巨大,植物也粗壮到离谱。普普通通的稻子成熟后高度就过两米,能把林絮给淹没,稻杆也粗壮到堪比甘蔗,稻穗更是接近小臂长。
赶着雨季前两天刚把稻子收割了,现在要重翻地。
翻完地之后,林絮已经累到腰背酸手臂生疼。清理了一下鞋子上的泥,她背着个大包马马不停蹄地继续出门。
后山稍远的地方有片小林子,林子里长着一颗桑树,她在家养了点蚕,现在要去摘叶子喂蚕。
摘了桑叶还去要抓幼虫。其实从前林絮是非常怕虫子的,别说摸了,看一眼都要起浑身鸡皮疙瘩,但现在这些虫子也是她难得的经济来源。
这片林子其实就十来颗树,对大部分鸟来说都太小了,没什么东西可吃,因此也没什么动物会过来,相对安全。
花费一下午,林絮忍着恶心找了十几条虫子和一背包的桑叶。
这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阳光和白云纠缠了一天,终于从云后挣扎出来露了脸。
林絮坐在高高的桑树上欣赏了会下午的阳光,正是春末时节,树叶一片鲜嫩翠绿,远方草地上未干的水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她揉了揉脸,准备跳下树回家,而就在这时,远处似乎有什么动物在极狂奔,看方向正是朝这边过来。
林絮扶着树干站起身,等了片刻,就见一颗熟悉的黑色圆球度极快地地朝前翻滚,圆球身后,是一只比它还高出一个头的红黑色巨鸟,巨鸟一边用翅膀拍打圆球,一边疯狂用嘴巴去啄它的身体。
两只度都很快,不过片刻就接近了河边。林絮现圆球滚过的地方地面一片红色,它流了很多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太重到了极限,滚到河边后圆球的度就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