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開始離開床鋪懸空,她感覺自己像個垃圾袋被人提了起來,完全搞不懂他是認真的還是在整她,路梔一抖,瞬間拿回了身體的支配權。
「我醒了,」她開始撲騰,「我真的醒了,我馬上可以下來打一整套軍體拳然後在五分鐘內洗漱完畢,真的。」
「確定?」
「確定。」
下一秒被人放下來,她忿忿一腳踩上他拖鞋,反應過來時才察覺到不對。
路梔緩緩抬頭,看到他挑了下眉尾,大腦開始飛運轉思考措辭。
「……突然反應過來我好像沒有拖鞋,」她謹慎地收起了腳掌的力道,改為試探地輕戳,萬分乖巧地笑了下,「可以把你的拖鞋借我穿一下嗎?」
「……」
*
艱難的晨起運動終於結束,她在車上補了會兒覺,下車時正是七點多鐘,嵌著金邊的日光從雲層外探出一個小角。
她打了個呵欠,看著從視平線以上直入雲霄的高山,心一寸寸跟著沉下去。
「什麼也沒吃,不餓?」傅言商遞給她一個麵包,「空腹爬山會低血糖。」
她懷揣最後一絲期待:「真得爬嗎?」
他頓了頓:「你能開車上去也行。」
「……」
她在原地磨蹭,吃了片麵包,又被灌了小半瓶電解質水防止虛脫,還想繼續跟傅言商打商量的時候——
老爺子已經穿著登山服,一路小跑著喊他們跟上。
有人真的是生來要做領導的命,她本來想著傅言商在前面,她在後面慢吞吞地走走停停,摸魚也不會被發現。
誰知道傅言商直接站在她背後,把她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想逃都不行。
爬了四十分鐘後,她感覺整個身體都在燃燒,電量告急,雙腿發麻。
整個山路的第一輪篩選也在休息站拉開帷幕。
旁邊兩個女生說著爬不動了,然後指著另一條小路,說可以坐纜車上山,路梔低著頭,慢吞吞含著吸管拖延時間,聞言看了她們一眼。
順著女生手指的方向,確實有一個小小的立牌:【纜車由此進。】
現在爬山還有纜車了?全自動爬山?
她啟了啟唇,正想問傅言商要不要坐,對上他視線的瞬間,又覺得不必多問,他是不可能允許下屬摸魚的。
路梔買了根烤腸,沒一會兒,跑出去的傅誠見他們沒跟上,又折返回來問傅言商:「怎麼還不動?爬到山頂起碼還有三個鐘頭,再耽誤下去,你12點的會還開不開了?」
傅言商淡淡:「難為您還記得我有會要開。」
「有會要開怎麼了?開會跟陪爺爺耽誤嗎?小梔,你說是不是?!」
路梔冷不防一聽還要再爬三小時,絕望鋪天蓋地湧來,聞言又展平表情,漾出一個溫柔解意的笑來:「是呀,一點兒都不辛苦,爬山很解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