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於拉上書包拉鏈,起身離開座位,他大概能想到周頌臣的回答。
女生長得漂亮,話題切入點也選得不錯,以周頌臣的性格,應該會順勢答應邀約。
就像在滑雪場的時候,那個能和周頌臣一起比賽的女生。
周頌臣從來都欣賞有能力的人,無論男女。
穆於大概是他最看不上的那類人,如果不是因為兩人青梅竹馬的情誼,以周頌臣目下無塵的性格,大概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現在專注學業,對其他都沒有興。」周頌臣客氣的聲音響起。
這話成功令女生僵硬住身體,大家都是體面人,對方都這麼說了,她就算再有意思,也不可能繼續糾纏。
穆於準備離開這裡,但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女生匆匆地踩著樓梯,越過了穆於,離開了教室。
穆於的書包都被她撞得掉了下來,掛在臂彎。
他重背起書包,帶子卻被人從後面用力一扯。
他回過頭,看向周頌臣握著書包帶子的手,沒說話。
以穆於的性格說不出太難聽的話,但不代表他沒有情緒,沉默是他最消極,也是最努力的反抗。
周頌臣站在比他高一階的台階上,手中的書包帶,仿佛是某種令行禁止的「狗繩」。
並且同樣沉默。
穆於的「反抗」只持續了半分鐘不到,長時間的對視令他心跳加,渾身緊張。
低下頭,他避開周頌臣的視線:「能鬆開嗎,我一會還有事。」
周頌臣牽著書包帶的手驀地收緊,似乎那根帶子是穆於纖細的脖子一般。
「什麼事?」
穆於抿著嘴巴,伸手去搶那個帶子:「跟你沒關係……」
好似難得能看見穆於這樣激烈的情緒,周頌臣反而來了興。
順著穆於的力道,他鬆開帶子,微微俯下身,食指指尖掠過對方漆黑柔軟的尾發,探入毛衣的領口,輕輕一勾。
還殘餘淡紅痕跡的白皙頸項,盡數在眼前顯露出來,周頌臣明知故問:「身體怎麼樣了?」
都這個時候了,穆於當然不會以為對方是在單純地詢問他的健康情況。
穆於一把打開他的手,捂住自己的後頸。
拍開的力道很響、很重。
周頌臣看了眼自己紅了一片的手背,晃了晃手,目光冷淡下來:「這是第二次。」
穆於一開始沒聽明白,後來才意識到,周頌臣是指,這是自己對他的第二次動手。
這一回穆於沒有道歉,他想應該道歉的人是周頌臣。
這人做盡壞事,怎麼還這樣理直氣壯?
「生氣了?」周頌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