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傅钊很着急。
他不精于权术,但也知道这道领兵的旨意是父皇在敲山震虎,想拿七哥当成磨砺太子的一把刀子呢!
待前面散朝之后,傅钊便去找他七哥。
傅铮那会儿已经接了圣旨领下虎符,撑伞从乾清宫出来,正沿甬道往宫外去。
“七哥!”
傅钊唤住他。
红墙绿瓦间,傅铮一身朝服转过脸来,眉眼清隽,还是踏着遍地寒意。
“七哥。”
傅钊跑过去,还在喘气,四下看了看,他想要焦急的说什么,傅铮却已经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叮嘱了一句:“你在京里好好的。”
傅钊点头。
傅铮顿了一顿,有句话他很想说的,最后又咽回去。
他只淡淡道:“我走了。”
傅钊还是点头。
这一年,十一月初七,傅铮领兵离京。
梅茹这日终于去鸿胪寺。
立在书房门口,她抖落着斗篷上的雪,再抬眼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立着一道身影!瘦瘦高高的,还穿着皇子常服,腰间配着一枚羊脂玉。梅茹蓦地一愣,再定睛一看——
是傅钊。
她和傅钊去年还差不多个子,不过一年光景,没想到傅钊已经比她高上许多。
“循循。”
见她来,傅钊声音有些低落。
“殿下。”
梅茹福身请安。
傅钊连忙止住她,“循循,在我面前非要这样么?”
他难得抱怨一句,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很烦。
梅茹看着他,不由笑道:“殿下今日这是怎么了?”
傅钊微微一愣。那种最深的焦虑在旁人面前自然不能流露,但在梅茹跟前,他还是不由自主稍稍放松一些。磨蹭了一会儿,傅钊忍不住担忧道:“我哥去打仗了。”
“我知道啊。”
梅茹淡淡回道。她今日坐车来鸿胪寺,一路都在听外面的人议论燕王殿下今日离京时的情形,说他如何威严肃穆,还有说他俊朗好看的。
熟料傅钊接道:“你不懂。”
“我如何不懂?”
梅茹笑盈盈的反问。
傅钊抿了抿唇,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说不出口,他不想脏了梅茹的耳,更不想她卷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心烦。叹了一声,他坐下来,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凉茶。
见他这样自己生闷气,梅茹默了默,宽慰道:“燕王殿下不会有事的。”
傅钊疑惑的看过来。
梅茹还是笑:“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