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温和雅致,但她心里却清楚,这人并不是什么良善仁慈之辈。
除了担心他泄露他们的关系,其实柳凝也确实有些惊讶,当时景溯会耐着性子陪阿嫣玩耍。
虽然不是合格的情人,但将来做了父亲,或许还算不错。
景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其实并没有很喜欢小孩子。
只是阿嫣与柳凝有关,听说是她颇为疼宠的小侄女,看在她的份上,这才多出一两分耐性,与这孩童相处一会儿。若是获得了这小姑娘的好感,说不定眼前这女子也会对他软下些心肠。
她虽瞧着温柔和煦,实则骨子里淡漠无心,总是对人怀着戒备。
他与她相处也不算太久,却好像始终没怎么走进她心里去。
“你我难得相见,就只有这些和我说的?”
景溯摇摇头,似笑非笑地感慨道,“你也太绝情了些。”
柳凝垂下眼眸。
这次她主动过来,除了玉佩和阿嫣的事,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还欠殿下一声谢谢。”
柳凝低声道,“那夜殿下愿意帮我,我……很感激。”
这不是假话。
柳凝确实心中感念,不管他心中存了什么目的,终究是帮了她,否则此时,沈月容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景溯手里拈着花,瞧着她勾了勾唇:“只有感激?”
柳凝微怔,她虽因此对他稍作改观,但也不至于就此生出情意。
“……担忧也是有的。”
她巧妙地将话题转开,“殿下帮了我,可有被宫里的人知道,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麻烦当然有。”
景溯牵唇一笑,“你以为你给我惹的麻烦还少么?从江州回来后,朝中就有了弹劾我的折子——说我流连风月之所,贪慕美色,以权压民。”
柳凝回忆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被弹劾的缘由,应该是在江州为她一掷千金,将整艘花船包下来,还把上面的人都赶下去那件事。
奏折上说的本也没错。
但这是他一厢情愿将船包了下来,与她有什么关系。
“殿下怎么能把这事赖到我身上。”
柳凝说。
“若非为博美人一笑,我又怎会如此。”
景溯微笑道,“由你而起,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才是?”
这种问话再熟悉不过了。
一开始他这样说,柳凝还会小心翼翼去揣摩,现在则根本懒得问,他根本不是要什么补偿,只是想给她开些难为人的条件,满足恶趣味而已。
她叹了口气:“殿下要我怎么做,直说就是。”
罢了罢了,左不过逢场作戏,引他尽兴便是。
景溯见她如此配合,满意地点了点头,思忖片刻:“你平日总是端着,瞧多了也无趣,偶尔有些女孩子家的娇气才更鲜活些。”
“让我瞧瞧你撒娇时是什么模样。”
柳凝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