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柜子里,夫人这么快忘了?”
“不小心而已。”
柳凝弯唇,抱歉地笑了笑,“臣妇那时候有些紧张,不慎错抓了殿下的衣袖……冲撞了殿下,还望恕罪。”
刚刚偷偷摸到他袖口的事,柳凝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柜子里那么黑,她一时害怕捉住了他的衣袖,完全合乎情理……无心之失,想来他不会计较。
景溯静静地瞧了柳凝一会儿,才开口:“原来是这样。”
他微微含笑,指尖却忽然伸到袖口,拆开了暗袋,取出一枚玉佩,握在手里:“孤还以为……夫人是为了这枚玉佩。”
冰丝流苏坠在玉下,随着他手心的动作轻轻晃荡。
柳凝呼吸一滞,攥紧了袖角。
景溯继续笑道:“刚刚还想着,若是实在喜欢,送给夫人也是无妨……可惜,看来是孤会错了意思。”
他说着把玉佩收回去,柳凝情不自禁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嗯?”
景溯顿了顿,尾音拖长,“夫人这是……?”
柳凝没说话,却也没松开手,只是定定地瞧着他手里的玉佩,无计可施。
他把事情摆到了明面上,就很难再打着偷偷摸摸的主意;而他身份又摆在那里,强取更是毫无可能。
难道就只能这么放弃了?
这枚玉佩是父亲亲手所刻,当年家破人亡,留给她的只有这玉佩,陪着她这么多年,是她追思过往的唯一念想。
柳凝有点不甘心,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
甚至她还不能将情绪表露出来。
柳凝深深吸了一口,敛去眸中翻涌的情绪,维持住一贯的温婉笑意。她正要松开手,手腕却忽然被抓住,冰凉的羊脂玉贴在了她的掌心。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
景溯温柔地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把玉佩放在了她手心里。
柳凝一怔,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果。
沉甸甸的玉佩搁在手里,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柳凝心中涌起了一丝欢喜。
然而她并没有开心多久。
柳凝很快发现,手里的玉佩成色很新,根本不像是十多年的旧物。
她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匆匆将玉佩翻到另一面。
果然,上面雕刻图案完全不一样,不是寒梅,却是几枝纤细的杏花,沾水而开,不胜柔弱——不是她丢的那一枚。
“这是孤前些日子所雕,如何?”
景溯一笑,清清淡淡地开口,“孤觉得与夫人,很是般配。”
“殿下……好手艺。”
柳凝勉强笑了笑,五指收紧,捏着玉佩有些用力。
她怀疑这个男人在耍她。
可偏偏景溯还是那副清雅温和的表情,他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一切都能自圆其说……好像所有违和微妙之处,都只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