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黠知道,能左右几个人决定的除了聂欢的身体状况再就是聂欢本人的意思。
眼下看聂欢的身体还算可以,那让宋羽停下来的除了聂欢邓黠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等人。”
聂欢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停顿片刻,只悠悠的沙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
等人,等的人是谁呢?是他心心念念的梁大哥和苏兄弟,还是不善言辞却能在关键时刻愿意以身相阻的铁凌天铁统领?
那会不会,也可能是在等一个曾经被你遗忘了现在却以另外一个身份示人的我?!
邓黠想的有些出神,看着前面欢快跳跃的火苗,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几乎饿的已经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的邓黠遇到了还是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少爷。
许是因为好奇又贪玩,那天身为少爷的聂欢没坐轿子也没坐马车,只是两个下人在身后跟着跟着还跟丢了。
年幼的聂欢不仅不哭不闹,还依旧心情愉悦,只因为手里还握着好大一根糖葫芦。
脸上粘了很多糖汁,笑起来像一只心满意足的小花猫。
也就是那个时候,因为光顾着吃手里的糖葫芦而忘了看脚下的路,一个没注意踩到了邓黠的趴伏在地的手掌。
邓黠有气无力的呻吟立刻引起了聂欢的注意……
后来聂欢知道了邓黠的身世和他的名字,还非要把自己的随身汉白玉佩给了邓黠。并说是自己对误踩到邓黠的手而道歉的诚意!
“少爷!少爷可算是找到你了!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小的皮?!”
一个健壮的随从急切地跑过来。
可惜,就在邓黠想问对方叫什么名字的,他的随从终于找到了他。并十分嫌弃的白了一眼邓黠,随后用力抱起聂欢就这样走了,完全没注意到邓黠手里那块玉佩。
邓黠几乎没遇到过像聂欢这般温柔的人,本能的想要靠近,想要把这块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玉佩还回去。想要开口可嗓子里那里还出什么声音。。。。。。
“这不是聂将军的公子聂欢吗?”
“是啊,聂将军府上唯一的公子!瞧,长的白白嫩嫩的,多好看。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女儿家了。”
两个路过的妇人看着被抱走的小少爷嬉笑着看着远去身影,小声议论着。
聂家的公子聂欢。
自此邓黠的脑海里镌刻般深深的烙下了这两个字。
而那块上好的汉白玉佩,经过多次险些被变卖的命运居然也侥幸的被邓黠留在身边至今。
直到那晚他知到自己的买家要花钱杀的人居然是自己期待能有朝一日再遇见的聂欢时,内心的狂喜让他措手不及,于是就着他提出的价码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之后更是竭尽所能的救下了聂欢一命。即使有些药材是他私闯皇宫禁地偷偷抢出来的。。。。。。
所以,接手买家生意的时一定要问清楚,要买下谁的命。。。。。。
“既然和梁成山约好在锦城会合,那就还是进城稳妥些。稍作休息还是进城吧。”
邓黠拉回思绪,想到刚刚大胡子临走前不甘心的眼神不禁暗暗不安,直觉告诉自己狡猾的暹罗匪徒可能还有后招。
“刚刚,多谢。
”
聂欢声音有气无力,可邓黠还是听的清清楚楚。聂欢在和自己说谢谢!邓黠不禁精神一振,那是不是那晚的“赶尽杀绝”
可以一笔勾销翻篇了?!
“只是,禁卫营的兄弟几乎多半死于你手,这笔债。。。。。。”
聂欢想到一路上铁凌天都似一个局外人一样一直没正眼看过邓黠一眼,甚至对自己的态度也冷淡了很多。
终究,他还是不能放下朝夕相处的兄弟死于邓黠之手,而现在还要日日与之相处同行同住而不能动手替弟兄们报仇,只怕铁大哥的心里也是日日煎熬着的。。。。。。
又是一笔烂账!聂欢不说,邓黠几乎就要忘了自己以前杀了人家禁卫营的众多兄弟,难怪下山时没看见其他的几个侥幸活下来的禁卫营手下,只怕都被铁凌天派遣到别处了,毕竟,就那些糙汉要是天天看见自己只怕早就忍不住生吞活剥了自己。。。。。。
“咳。”
邓黠尴尬的干咳了一声,瘪扁嘴,明显不想再说这事儿。
“梁成山暗处安插的人手此时应该已经现我们遭暹罗匪徒夜袭一事,想必已经和梁成山会合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倒是你们,那些匪徒见我们这般费尽心思的护你们定不会轻易放弃,为防止他们事后折回,咱们还是尽快入城,城里有守城军的护佑他们定会有所收敛的。”
邓黠言辞恳切,他知道如果真如自己所说,那些暹罗人再次出现,自己的现状肯定无法再护聂欢周全,万全的办法就是尽早进城。
“等下,你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