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乌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她并非像慕容酒说的那样无所事事,原在盘算着如何行动,适才师弟抛砖引玉,说出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她思绪全无,侧耳聆听。完了之后感慨万千:想不到修齐治平万人礼徳的鎏州,也会有穷凶极恶的不逞之徒;亦未料到师弟小小年纪,便已开始追凶惩恶。她对鎏州减少了几分向往,对师弟多出几分钦佩。始料随便问出一个疑点,却将师弟的谎言揭穿,也未曾想这个故事都是胡编乱造,不禁让人怒目切齿。
好端端的,竟贻误了正事。
木兰荘倒也没去骂他,只在一旁冥思苦想,琢磨接下来的事宜。
不过,两个人真正安静以后,她却无法平心静气:这洞内阴暗潮湿,污秽不堪,不去看那成堆骸骨以及满地爬虫,愣是有一股股霉味和腐臭乱人心神。
木兰荘掩住鼻息,眉头深蹙,早有些呆不下去。
慕容酒一脸无畏,却还从地上捉来一只小甲虫玩弄着。
你不是害怕牛蛙吗?怎不怕虫子?虫子不比牛蛙可怕?
木兰荘一阵狐疑,却还是翕紧樱唇不想与之说话。但洞内的味道不是一个人可以忍受的,她再也经受不住,便走出山洞,出去透气。
洞内确实难闻,味道如何,仍不及一碗臭腐乳。慕容酒亦有一些轻微的不适,看到师姐离去,其原因不消去问。
这个山洞十分宽敞,能挤下几十人,对于遮风避雨来说,倒是一个理想的定所。好是好,奈何师姐住不下去,况且身为医者,他明白洞内的细菌很多,久住以后,身体就会出现一些大小毛病。
他觉得需要改造改造环境,倘自己动手,又太累了,遂灵光一闪,从岁囊里取出两张符箓,往左边一角、右边一角,各甩一张。
符箓飞出,遽然亮,直接出现两颗耀眼的光球挂在壁上,只在顷刻之间,整个山洞恍如白昼。
木兰荘觉察到洞外动静,忽而回身一顾,却见明光中,慕容酒徐徐走来,宛若一个绰俏侠客闪亮登场。她滞看两眼,忽而慌道,“你,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
慕容酒转一转手中铁棒,背在身后,“当然是替师姐分忧!这洞难住人,于是甩出两张眩光符杀杀菌、除除臭,咱们还要在这洞里过……”
他原想用“过日子”
一词来形容,奈何吃一堑长一智,没敢说出口。
遵循师姐的意思:男儿要持重,更要“自重”
。这类词语,要是乱用的话,就成了讨人厌的浪荡子。
“不管怎么说,稍微改造一下,便于歇脚。”
慕容酒抿了抿嘴,笑道,“师姐,你有没有什么香料?有的话不妨拿出来,我也好改善改善空气。等下呢,我再扫一扫虫,如此一来,那么这个山洞就和一间客栈不差分毫啦!”
木兰荘犹豫一会儿,从岁囊里拿出几块香料,“那这些事情就交给你,我要再折一点小玩意儿,也好探听探听周围动静。”
慕容酒颔接过。
两个人分工明细,各行其事。
……
忙了一宿,到了清晨,慕容酒终于改造完山洞,把里面布置的像个“洞府”
。
虽说还很简陋,但枯草铺就的床榻好过席地而睡,舒适度直线攀升。至于别的什么家当,这个“男主人”
暂时还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先凑合着过。
木兰荘一直坐在洞口的石头上做着手工,到了此时,她已经用宣灵纸折出了五十多个小纸鹤。这些小玩意儿够是够用了,眼见慕容酒忙来忙去,总不能坐着啥也不干,眼下还剩一些宣灵纸,便坐在石块上折着一个更大的纸鸢。
与此同时,有些小纸鹤飞了回来,于是放下手工活,先把勘察到的消息烧炼出来。
几个时辰前,她一共放出了九个小纸鹤,此时还没有尽数飞回,倒不用急于一时,她想把纸鸢折好以后,再去理会那些事儿。
“师姐,床铺好了,你都忙了一宿,快过来睡觉吧!”
慕容酒于洞里喊了一声。
睡觉?一宿未睡,是该睡一会儿,却听上去怪怪的,木兰荘羞答答地往洞里瞄去一眼,不知如何回应,便没有理睬。
待纸鸢折好,她把慕容酒唤到身边,捏着一个小纸鹤说道,“你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