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认识,只是随我爹爹行商的时候,听过淡家祖上的一些事迹。”
“淡神医这般出名?那你薛家缘何不早点请她过府诊治?”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淡神医神龙见不见尾。整个江南不知有多少钟鸣鼎食之家,为求得淡神医过府一趟,已经开出了天价一千两白银,这还是过府一趟,诊金另计。”
吴泽目瞪口呆,娘咧?要不要自己打消科举这条路,一会回去找她拜个师?
算了,自己也不是学医的料,还是考个秀才傍身得好。
一时之间,书房内变得静谧。
薛宝琴悠悠一叹,那双美眸瞟往轩窗外遐思出神,须臾,转过螓直视吴泽,问道:“承恩大哥,你说,女子便一定要相夫教子,谨守妇德吗?”
吴泽听后,一时沉默不语。
此番话他还真不好接,毕竟,他马上要进入这个士大夫的行列。总不好公然与他们唱反调。
不管如何对薛宝琴说,都是一种麻烦。
…。
总不能对她说:你逃婚罢!
半晌,吴泽方自沉吟说道:“你问我的问题,我也不好回你。但我可以确认的是,甄家,绝不是你的良配。”
薛宝琴杏眸浮显一丝好奇,诧然反驳道:“先不说上皇六下江南,甄家便迎圣驾四次。可见甄家天恩正隆。”
“而甄家在宫里还有一位老太妃,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现今皇四子御极,然则,我爹爹都说了,甄家,当还有三代富贵。其后,便只能看下一代子弟的能为了。”
“莫非,你说的良配,是指甄宝玉?我倒也有所耳闻,其人素爱喜欢钻在女,尤喜酷爱吃府里丫鬟嘴上的胭脂。”
说到这里,薛宝琴语气一顿。婴儿肥的脸蛋浮显一抹红晕。
吴泽一怔,半晌在心里思忖道:我觉得你在说贾宝玉。
“甄二公子只是其一,我说的良配,恰恰是指整个甄家。”
语气一顿,吴泽微微思忖一番。到底应不应该与她明说甄家未来的下场。
原著中薛家二房当是应该没有和甄家有所交集才对,莫非是自己闯了进来,曹公的下歪了?
“恰恰是上皇的关系,甄家表面看似圣眷正隆,然甄家靠的偏偏是宫里的老太妃。”
“可是,薛姑娘,老太妃已经上了春秋……”
说到这里,吴泽音量缓了三分:“再退一步来说,上皇因何退位让贤?还不是因为龙体之因。”
“你年方不到十四吧?若是你就此嫁进甄家,等老太妃和上皇一去?甄家该何去何从?”
说到这里,吴泽想起林之孝今晚把户贴送回来时,与他传报神京来信的事情。
一则是贾元春晋为凤藻官女尚书。
其二便是辽东启了战事,国库多艰。上谕让贾家修建省亲别院,但要贾家先期给工部支付一三十万两的款银。
吴泽恰巧在船上听见,忠顺王爷是来找甄家讨银的。
综述以上,这便是天家在变相……薅勋贵们的羊毛,以筹军费。
念及此,吴泽沉吟道:“虽说甄家恩荣无人能及,反观甄家宝玉这一代,可有出挑的子弟?薛姑娘,此乃恰恰应了那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势。”
“罢了,我便就明说了。若我猜得不错,甄家当是与你父亲有了密约,许是甄家明着联姻,实为找你薛家拆借一大量的银子。”
吴泽瞧见薛宝琴睁圆一双杏眼,美眸溢满惊讶及难以置信,便已心知肚明。
“此事我是由邸报上面推敲而来,作不作准,我亦不知。辽东军情有变,山雨欲来,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
“此事我是由邸报上面推敲而来,作不作准,我亦不知。辽东军情有变,山雨欲来,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圣上连下数诏,我从往工部的上谕揣摩过。天家虽是准许各贵戚修缮省亲别院,然却是要他们拿出一修缮别院的费用。”
“十年前,甄家昔日曾一度把持着江南省的盐税事宜,后面,甄家犯了一点小错,御史上书弹劾甄家老爷,上皇便罢了其江南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的职位,留其金陵体仁院总裁一职。上皇趁机另设立扬州巡盐御史一职。”
“直至今年二月初,神京传来上皇龙体不适。御史再上书,甄家最后的官面,不复存在!”
“薛姑娘,你是一位聪明人。你且把我与你说的话好好琢磨一番,当能从中品味一二。”
语气一顿,吴泽换上极其认真的神色,压低音量说道:“甄家,未来恐有抄家之祸。”
话音刚落,神色激动的薛颂大步迈了进来,目露骇然之色,不可置信地看向吴承恩。
立在原地的薛颂愈想,愈觉得豁然开朗!
幸好昨晚没有一口应承甄家这门亲事。此事尚可转圜。
半晌,薛颂方自垂下脑袋,叹息道:“果不愧是存周公看上的哥儿。大恩大德,薛家莫齿难忘。”
。
陈年老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