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妮娅摇头。
“糊涂!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不为自己要一个名分,甚至在御驾启程之前不取得他的承认,你的孩子即便生下来又怎么能得到世俗的认可!”
即便是皇帝的私生子,如果无法得到皇帝亲口承认和册封,也是难以为世俗所认同的。更何况,实在皇帝不在情况下,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个未出世胎儿的真实身份。这对于身为女官的芙妮娅来说是极其危险的。
“战事结束之前请不要告诉陛下!”
“芙妮娅……”
“大战在即,我又怎么可以因为这点事情而干扰陛下的思绪呢。”
她深深的埋下头去,叹息悠长,“陛下的后宫制衡着权力的分布,像我这样出身下级贵族没有任何母族势力支撑的卑微女子是不适合在这宫廷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尽管陛下承诺过,但我从不敢奢望。作为女人,随时都要面临被抛弃的命运,而作为属下,至少可以长久的追随陪伴在他的身边,我是这样想的。”
女子扬起凄楚但是愉悦的笑容,泪光如流星划过嘴角。
“这个孩子……是我太不小心了,但既然他已经存在了,我就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让他遭遇不幸……他毕竟,是陛下的骨血。”
“所以你想离开?”
柯依达叹了一声,拉她起来,扶她重新坐下来,“那么以后呢?”
芙妮娅愣一下,浮出一丝苦笑。
“是你亲口跟我说,他已经一个人孤独了很久,离开他,你忍心么?”
柯依达缓缓转身,抬头看了天花板许久:“芙妮娅,你不可以走,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好了。”
柯依达不得不腾出精力插手后宫的事务。
先是一封书信递到西陲皇帝的手上,将安妮卡女大公和芙妮娅女官长两人的事情一并做了汇报。
继而宫中便传出芙妮娅·阿格丝女官长已经怀有身孕,并且极有可能是皇帝血脉的流言,一时间便在宫廷内外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但国务省的重臣和宿将们对这位陪伴皇帝多年的温婉女子一直留有不错的印象,加之外臣不能干涉内宫事务,顶多也只是一些善意的唏嘘而已。
唯独具有此事裁断权的是身为公主监国的柯依达:“按照宫中律例,侍女未婚先孕是大罪,但腹中若是皇帝的骨血就另当别论。这件事我会尽快向皇帝陛下确认,在这之前芙妮娅女官便在宫中休息,不必再打理后宫事务了。”
这看上去是一种软禁,因为芙妮娅本人居所的前前后后都已经遍布了禁卫军的劲旅。
这样的决定让黛瑟芬琳皇妃不满,不仅仅因为芙妮娅女官竟然已经有了皇帝的骨血,也因为柯依达决定彻底无视了她作为皇妃的权威。
面对她的质疑,柯依达只是冷笑一声:“芙妮娅腹中的胎儿是不是皇室的血脉,很快就会有分晓,要不要承认这个孩子是皇帝陛下的事情,在此之前谁也不能代替陛下任意施加惩戒!即便是你,皇妃!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作为陛下亲自授权的公主监国,对于后宫和国务省的任何事务,我有最高的裁断权。所以,不要让我察觉到你有任何不轨的企图,否则的话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皇妃,我理解你作为一个女人此刻心情,但身为王国的公主,我必须维护后宫的安宁和皇室后代的平安。芙妮娅卸任之后,我将接手所有的后宫事务,希望皇妃陛下配合。”
她一袭军装笔挺,站在鲜少踏足的梧桐宫正殿之上,语气冷漠犀利地提醒皇妃这样的事实:皇妃的尊荣不过是浮华的表象,目前已经失去大部分母族势力支持的皇妃根本不具备对整个后宫的实际掌控力。
“你都看到了,我还没有去争什么,她就已经步步紧逼了。”
事后,脸色苍白的皇妃这样对进宫探望的维迪亚·埃伦叹息道。
而儒雅的蓝发年轻人,面对眼神怨怼的表姐,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卡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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