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慎突然想,两个男人的爱情为什么就一定要惊天动地的呢?像是沈昭和与自己,虽然在可能不被世人所接受,但是却幸福的一塌糊涂。
日子很是平淡的过去了,尽管每天都翻看一下花盆底下有没有信息,但是组织却没有再联系伏慎了。如果不是看到那个透明的信封,这样规律的上学,会让伏慎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正常而且普通的学生。
那一个月的旷课后,任何的任课老师都没有丝毫的怀疑。加上自己在学校的人缘并不好,很快就掩人耳目的被遮掩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下午,班主任突然将伏慎叫出去,递给他一个电话。
伏慎疑惑的接听,就听见沈昭和失去冷静而颤抖的声音。
&1dquo;伏慎,我&he11ip;&he11ip;爸爸不行了。”
医院。
沈父的身上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输液管子了,很是平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是个普通人,医生说这是病人最后的一点时间了,家属可以进去见最后一面。
伏慎跟着慌慌张张的沈昭和赶到医院,就听沈妈妈泪流满面的对沈昭和说:&1dquo;他早就快不行了啊,一直就是不让我告诉你,住院一年多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就是不想让你为他担心。”
伏慎愣愣的看着沈昭和,突然现,眼前这个一向非常坚强的男人眼圈红了一片。
伏慎是不敢走到沈父面前的,只能远远看着沈昭和走到沈父的病床前,突然跪了下来。
老人的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伏慎却还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他说&1squo;其实,一直都是我不好,我并不是想强求你做到最好的——’
听到沈昭和的哭声的时候,伏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掉一样。像是前世遭遇车祸的时候,眼前光影舛错,血管汩汩脉动,耳边嗡嗡作响,半点声音都听不清楚。
送沈父到火化场的时候来了很多人,大多是学业领域的顶尖人物,送这位优秀的数学家最后一路。
伏慎看见了沈昭平,看见了很多人,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前几个月和自己一起工作的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他的代号。他觉得脑子一直有什么声音在哭泣,转过头去,却现沈昭和的表情是僵硬的,半点泪痕都没有。
他应该是哭出来的。
不然,为什么伏慎却觉得这么痛?
忙完沈父的葬礼已经是第三天的上午,沈昭和的家人不敢让沈昭和自己开车回家,便亲自将他送到家里,拜托给伏慎。伏慎甚至不敢抬眼看沈昭和的眼睛——他上辈子唯一经历过的死亡就是自己,并没有任何安慰人的经验。沈昭和回到屋子里之后就将自己关到房间里,然后没有半点声响。
伏慎将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一会儿,又把地墩了一遍,愣了一会儿,敲了敲沈昭和的房门,说:&1dquo;沈昭和,你还好吗?”
悄然无声。
&1dquo;你要是不说话我就进去了啊。”伏慎有点担心的说,
仍旧没有人回答。
伏慎叹了口气,握住门把,有暗自给自己鼓了鼓气,这才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沈昭和躺在床上,却把脑袋用枕头捂了起来,一副要把自己憋死的模样。伏慎想了想,掀开他的枕头,果不其然,一脸的眼泪。沈昭和的眼睛红了一圈,却没有肿起来,见到光的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随后扭过头不看伏慎。
伏慎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干脆不说话,侧躺在沈昭和的身边,离他很近很近,能听到心跳声那种距离。
大约过了五分钟,沈昭和的呼吸才平稳下来,小声说了句:&1dquo;&he11ip;&he11ip;伏慎?”
&1dquo;恩。”伏慎点点头,在沈昭和说话的时候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炙热的后颈上,&1dquo;我在。”
&1dquo;我小的时候,没有一天是可以休息的。”沈昭和的鼻音很重,&1dquo;每天都要学学学,那时候我恨死我的父亲了。”
&1dquo;恩。”伏慎安慰的摸了摸他的背,示意他继续。
&1dquo;后来在高中的时候参加国际奥林匹克,结果只得了十六名,我怕他嫌我丢人,就一个人搬出来住,和老师学习,算起来,从高中到现在,也就见过他几面&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我觉得,他肯定是不爱我的。”沈昭和继续说,&1dquo;不然,他怎么能那么狠呢,我都十几岁了,他还说动手就动手,有了昭平之后更是连正眼都不看我。”
&1dquo;&he11ip;&he11ip;”
&1dquo;但是今天到病房里,看他,他却说,只是不想强求我做最好的&he11ip;&he11ip;”
怀里的人呼吸骤然加,伏慎知道他痛,痛的厉害,痛的已经开始蜷缩起来了,便将自己的身体也弯曲成一个弧度,牢牢地让怀里的人贴着自己。
伏慎甚至也觉得脑子轰隆作响,像是能感受到那人的疼痛一般,叹了口气,左手伸到沈昭和的额头上,将他把额撩起来,摸到一手的潮湿,说:&1dquo;沈昭和,你还有我。”
这么一个僵硬的姿势,伏慎保持了好久,直到沈昭和的身体不再颤抖,才略微放松,将手抽了回来。
伏慎活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左手,幽幽的说:&1dquo;沈昭和,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1dquo;&he11ip;&he11ip;”那人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