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公文包,ch0u出里头装着的试卷,开始批改剩下来的那些。
改卷其实挺累,你没法想到那些小兔崽子会怎么出牌,有些过程千差百错却能给出个正确的数字,有些在答题区画了个大大的ai心,ai心里圈着“秦老师我实在不会”
。他无语地笑笑。这些孩子,除了好好学习什么都会。
秦柏楠翻过一张已经批好的卷子,下一张就是陈启悦的,卷头的横杠上清晰陈列着她的名字。他终于改到她的那份试卷。
意外的严谨,思路清晰,只剩下些安全的空白,像是故意留下。
一百四十。满分一百五十,她却正正好好有个一百四,那失去的十分如同一个jg确的巧合。
秦柏楠拿着手头的红笔在陈启悦的标上这么个数字,写下数字地同时他想起她显眼的红发和她筷尖夹着的笋尖。
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她大概和周廷均是一种人,聪明胆大,最后会刷拉一下飞出去,又远又高。
秦柏楠评过分后又翻过一张卷子,陈启悦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等他改掉一大半剩余的试卷,就已经要将近晚上一点了。他放下红笔,甩了甩酸胀的手,收起卷子准备去洗漱睡觉,这时候却有通电话打来。
不熟悉的电话号码不停在手机屏幕上跳,颇有些不屈不挠的架势。
他等它平息,等它消失,才拿了些换洗的衣物准备去洗手间。只是那电话根本不放弃,再又响起,看起来不像是打错了。
秦柏楠只好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摁上耳畔。
“喂,老秦?秦柏楠?”
声线低沉,但语调却不住地往上飘。
秦柏楠当然记得这声音,是他从初中起就有的老朋友,周廷均。
周廷均今年三十有七,和秦柏楠同样岁数。
他们从初一,到后来高中都是谁分不开谁的知己,尽管一个是常年全科高分的全校宠儿,一个是偏科的怪胎。
“周廷均?”
“对啊,你还记得我啊秦柏楠。”
爽朗的笑声从话筒里传来,像是喝了点酒,“你还在高中当数学老师么?”
004
“你还在高中当老师数学老师么?”
这话问得秦柏楠想笑,除了这点小地方,他又能去哪里。他又不像他。
“对,还是老样子。”
“我说你啊老秦,你哪怕走出来一步,来大学当老师啊。今天冉教授还跟我问起你呢。”
“……”
见秦柏楠不答,他也不生气,秦柏楠这闷x子他早就知道了的,只自顾自地说下去,“行行行,我不说了。但这件事你必须得答应我。”
“什么事?”
“过几天呀,我带我们学校的老教授们来海市转一转玩一玩,跟船出去ga0点海鲜回来。到时候晚上一起吃顿饭。”
“这……”
“哎哎哎,你别先给拒了。”
听出秦柏楠话里拒绝的意思,周廷均连忙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是冉教授让我把你请过来的。我说你这x格不喜欢热闹场合,他讲好多年没见面了,这到了海市总得见上一见吧。”
“喏,冉教授就在边上呢。”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明显离远,“教授,你给这小子说几句。”
“柏楠啊,别推辞啦,就一个晚上,吃顿饭,就当给我个面子。”
是冉教授的声音,上大学的时候还jg神得很,现在竟然听上去有些衰老的意思了。
“听见没,就一晚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当和以前的老师叙叙旧。”
手机又回到周廷均边上,“嗯?秦柏楠?”
“好,我去。”
秦柏楠低下头喘出口气。
“行,就这么说定啊。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应该就定在下周了。”
秦柏楠等着对面挂断之后才把手机扣到桌上,双手r0u了r0u脸,又按了按太yanx。
下周啊,那卷子得快点批完了。
陈启悦自从离开那家面馆之后,就把秦柏楠完全给丢出了脑子,不只是跟着刘硕四处奔着混日子,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毕竟时间还长,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浸在酒吧里头。陈启悦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
陈澜是海市大学的副教授,虽然以前也不怎么着家,但自从离婚之后就一直住在分配到的学校宿舍了。海市大学有编制的全职老师一人一套宿舍,面积也不过六七十平,但一个人也够住了,甚至算得上宽敞。
她刚接到一通电话,让她从忙碌而紧张的实验室里出来。是她nv儿打来的,陈启悦的。
电话对面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就从记忆里拖着长音的撒娇腔调变成了现在这样,话调里都听不出个情绪起伏来。她确实自从那时候开始就不怎么回去了,不知不觉黏妈妈的小nv孩也成了早熟的青春期少nv。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