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仡轲澜即便知晓邬有期是魔尊、眼看着修真界众人围攻他也挺身而出后,貊绣周身的煞气散了些。
但转眼看见顾清倚,她又忍不住拧了拧眉,没有劝那些虚的,只比划着向邬有期说出自己的结论:
顾清倚不会这么清楚西戈壁上的暗道。
邬有期却只是笑着对她点点头,做了个手势,表示他知道,也没有真当他是小傻子。
这下,轮到貊绣不解了——那为什么不揭穿?
邬有期也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境,长叹一口气后抿了抿嘴,最终只是摇摇头,让貊绣不要再问了。
其实眼下是个最好的时机,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如何开口、怎么开口,都有些不伦不类。
相较与师尊日日怨怼,他倒情缘这样互相欺骗着度日,能囫囵过去一天是一天。
而仡轲澜见貊绣还蹲在邬有期跟前,他好笑地将那只空掉的胆瓶丢回来、砸在了貊绣脚边:
“喂,小猫咪,我这边有小鱼干,你要不要吃?”
貊绣眼含杀意地转过头去,却见仡轲澜笑盈盈冲她招了招手,还做了个口型:“别碍着你主子调情。”
貊绣:“……”
她瞪了这苗人一眼,又看看邬有期和顾清倚,然后抿抿嘴转身,单独坐到了角落,也没过到仡轲澜那边去。
仡轲澜掩口笑,闭上眼睛调息。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算是众人陪着顾清倚又睡了一觉后,才醒来继续往前走。
邬有期还是坚持要往西佛界去,卿乙只能找一条最靠近西昆仑的地道,盼望洞口没有修士守着。
然而,就在他们摸索着在洞中前行时,脚下的地面却动了动,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地道顶上的缝隙里涌入了大片的沙子,墙壁上那些摇摇欲坠的雕刻也脱落了大半。
邬有期将顾清倚护在怀里,还在想是不是什么修士破开了地宫上面的机关。
结果飞扬尘土落下后,邬有期却讶异地看见了一个正在狼狈掸落自己身上黄沙的……光头。
僧人咳咳呛了两声,拍了两下发现实在徒劳拍不掉后,才想起来捏个法诀涤尘、清理干净自己。
他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袈裟,中衣是黄褐色,里衣又是浅白,交错的领口很严谨地盖住胸口和脖子。
整理好衣冠,僧人抬头、正准备从拿出他自己的禅杖往前走,却猛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茫然地看着在地道内一字排开的邬有期、顾清倚还有仡轲澜、貊绣等人,还有他们头顶上亮晃晃的灵光,一张俊俏僧面上,终于露出了惊慌又无措的表情:
“阿、阿弥陀佛?”
邬有期也借着那点光,讶异地看着对方,嗓子像是被捏紧般,张口数次又闭上,半天才喃喃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