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木这下有被吓到了。
千果却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样子,只是懒洋洋地坐在那儿回忆着:“说起来那时其实我有一瞬间怀疑过来着,但并没有多想,唬唬自己就过去了。”
“……”
这岂止是“唬唬自己”
?连他都唬过了喂!齐木根本不记得那时有听见过她任何怀疑他身份的心声。
原来,“天真”
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一切埋藏心底,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的那股成熟的“天真”
。
她真的赢了。
“很惊讶吗,齐木君?”
千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表情,睫毛微微抖动,眼神特别温柔,“是惊讶我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还是惊讶我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
齐木无意识动了动喉咙,假装忽略了她前半句,闷声开口:“并不算久远…”
千果愣了下,笑意更甚,眼里有种怀念的情愫:“确实不算久远,所以还总是会回想起,像个罪人一样,以为只要时间够久,就能不知不觉地忘记你。”
“……”
“但事实上没有。你知道那种越沉越深的积雪吗?最开始下的雪是不会融化的,然后居然怀着这样的心情就开始了崭的人生,直到回到了日本到现在也还是一样。”
这像是告白,又像是某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在那条危险的红线上稍稍一碰,又及时地缩回去。
“或许很多年后,回想起这段焦灼可笑又无耻的心情,会笑着说……原来还生过这种事啊,真是笨蛋,当时真年轻啊……”
千果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有可能这一切是对我的惩罚也说不定。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吃咖啡果冻啊。”
“……”
齐木无言。
胸口有什么在突突跳像心肌梗塞,但他没过心肌梗塞,也不可能,但觉得这就是心肌梗塞。
她右手上无名指的戒指看上去那么刺眼。
“齐木君,再见,我该走了。”
千果忽然道别,起身。许是坐了太久让她一下子大脑有些供氧不足,身子晃了一下。
齐木下意识就去扶她。
千果刚想说“不必担心,哥哥一会会来接她回家”
。
可是一瞬间,她忽然感受不到齐木扶着她的手了。
垂下的指尖碰到的,是桌子上的银色刀叉。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