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不显,“姑娘说的是,只是这外头的人不比寺庙里,多的是狠毒算计之人,姑娘可不要被别人撺掇欺骗了才是。”
喃月拂了拂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从将军府出来,如今快要及笄了也没有人接我回去,我自是要为以后打算。姨母说,会让我在及笄后下山,找以前的闺中好友为我张罗婚事,我总得有嫁妆傍身,您说是不是?”
李嬷嬷眼珠一转,“是,我这就叫人拿给姑娘,姑娘大了,自然是要有些体己钱的。”
说罢,对着一个小丫鬟说道:“彩儿,你去把我榻上枕头下边的荷包拿来。”
聊楚在一旁很是兴奋,喃月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低下头去。
不一会儿,彩儿回来了,把荷包直接递给了喃月。
喃月打开一看,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一共三百两。
“嬷嬷打量我人小不记事不成?区区三百两,嬷嬷就想打发了我?”
喃月本不想撕破脸皮,可李嬷嬷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李嬷嬷一听这话,拍了一下大腿,“哎呦,我说姑娘,还区区三百两,真是没花过银子不知道这银子多少,就这些银子够普通人家活半辈子了!”
喃月把荷包收好,“三百两是不少,但对于将军府来说,未免过于寒碜了。嬷嬷,你能保证我一辈子都回不了林家吗?说不准我今儿就拿了这三百两启程回京。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嬷嬷的
身契还在我母亲那里吧!”
李嬷嬷微微眯了眯眼睛,旋即给身旁的彩儿使了个眼色,彩儿退了出去。
喃月见状,宽大衣裳下的右手缓缓握拳,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当然,我毕竟是吃您的奶长大的,自然不能不顾及您的恩情。只是我乃堂堂林将军嫡女,体己钱就这点子,未免有些丢林家的人。”
“老奴也知道姑娘的不易,只是夫人就给拿了这么多,您想要再多那也是没有的。”
李嬷嬷端着茶碗,冷冷地说道。
“怎么没有!明明我们出府的时候,我看着夫人给了你一箱子的银票!”
聊楚急忙忙上前,要与李嬷嬷理论。
“想必是你记错了。”
李嬷嬷喝了一口茶,随意说道。
“我没有记错,我。。。。。。”
“聊楚”
喃月打断了聊楚的话,“既然嬷嬷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这么多了,我想嬷嬷是不会骗我的。常清和常静师父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得走了。”
李嬷嬷喝茶的手一顿,放下茶碗。
喃月道:“嬷嬷,我们下一次山已是不易,大概姨母担心我们年纪小迷了路,让我们跟着采买的常清和常静师父一起出来。我们就不多待了,以免耽误寺里的采买。您多保重,以后有机会我和聊楚再来看您。”
李嬷嬷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笑容,“好姑娘,那就快回去吧,别让陆家姨母担心,你说的那个常清和常静师父在何处?怎么没请进来
喝杯茶?”
喃月道:“她们是出家人,本就不应来人家叨扰,自是不愿进来的,我只好留她们在外面等。约定一盏茶的时间,如今也见了嬷嬷,得赶快和她们汇合了。”
李嬷嬷道:“那赶快去吧,别让师父们等着急了,姑娘想过来时便随时过来,我在的地方,也是姑娘的家。”
说完,李嬷嬷又抹了抹眼角的泪。
喃月嗯了一声,带着聊楚从正房出来,余光看见正房外面的院子里,彩儿和几个成年男子在院子里站着,面色不善。
二人又从西厢房的走廊里穿过,走了出来。
直到人声鼎沸的地方,喃月才松了口气。
她差点忘记了,这里不是她陈颖竹生活的地方,她也不是陈颖竹了。
“没想到李嬷嬷竟然敢私吞我们夫人给姑娘的银钱,那个大房子肯定是用您的钱买的!她穿好的、吃好的,让您在寺里遭罪!”
聊楚气得跺脚。
喃月庆幸她和聊楚捡回了条命,也没那么生气了,只有后怕。
“算了算了,有三百两也比没有强。”
聊楚凑过来,“姑娘,陆家姨母真的答应您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