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间,白术按照计划与云峥一块儿出了皇宫大门。
头一回跟自家老大出门,白术有点紧张,打从迈出都尉府的半个时辰之前,她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子里转了几个来回,先是冲了个凉,然后将头发也散开重新认认真真地束好,正当她撅着屁股扒在铜镜跟前试图看看自己经过这么些天惨无人道的熬夜毛孔有没有变大时,纪云在她身后忍无可忍的一句话将她成功从慌乱中拯救出来,纪云说——
“你跟老大到底是去查案还是去约会?”
“……”
白术将面前的铜镜扑倒,恍然大悟状,“查案,而且查得还不是一宗案。”
“那你又是沐浴又是整头发又是磨脚皮的是要干嘛?”
纪云说,“磨脚皮真的不能忍,街边市井大老爷们儿似的,你能不能稍微沾染点锦衣卫的英姿飒爽的风骨?”
“……”
“进宫多久了?除了学会君公公的厚脸皮,二十一他们的猥琐,你给我说说你还学会什么了?”
“你不懂,”
白术淡定地说,“我心里苦。”
纪云看上也很淡定:“我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我不仅心里苦,我心还略塞。”
“哦,心塞用开塞露啊。”
白术挠挠头,想了想又问,“你觉得从皇城这一路上走出去,老长一段路呢,我应该跟老大聊什么好?他喜欢什么话题?平日里有什么爱好?有什么不能提的禁忌么?”
“聊聊你好龙阳这口的感想,问问老大怎么看这个话题怎么样?”
“滚。”
“万一你俩一拍即合呢?”
“……”
“老大不好?”
“……挺好的。”
“我就随口说说,你他娘的露出这副有所幻想的表情是要雷死我么?”
纪云翻了个白眼,打开门将白术一脚踹了出去,白术跌跌撞撞地扑出去好不容易站稳了,抬眼一看,便看见了此时此刻独自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她的指挥使大人——这会儿他换下了身上那华丽的飞鱼服做普通侍卫打扮,只是一把绣春刀用绷带缠着低调地佩戴在腰间,象征着锦衣卫指挥使的特殊象牙牌挂在绣春刀下,见白术走出来,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地问了句:“准备好了?”
白术僵硬地点点头,走上前,绕道云峥的身后去,扶住了他的轮椅往前推。
刚推出去几步,便听见指挥使大人不急不慢道:“莫紧张,万事有我。”
白术手一抖,
这一回她是真的开始紧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