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口亮起了红灯笼。
十几名妇女站在门口忙着打扫街道上的积雪,她们相视无语,都处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
不一会,衣服破烂、头凌乱的吴将军迈着坚实的脚步了走过来,妇女们一看到吴将军慌忙停了下来,一脸敬重地看着他,敬佩这位奋死保护桥民的将军。
两名孩童在街道上打雪仗,一名妇女慌忙把两名孩童拉到街道边,两眼默默地看着吴将军走过。
吴将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大门前,看到门口挂上了白灯笼心中一阵惊慌,快步走上院门前的台阶,脚下一滑差点跌倒在地,稳住身体快步走进了院子。
十几盏油灯照亮了宽敞的堂屋,屋内死气沉沉,凝固着一种伤痛气息。
吴家杰的尸体放在一条高高长凳上,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了下来,换上一身干净的桥人服。
吴夫人一脸憔悴地坐在长凳旁,守着吴家杰的尸体。
吴家宁、吴家英和小龙守在一旁等候派遣。
“将军回来了。”
一名家丁喊道。
吴夫人好像没听到喊声一样,呆呆地看着吴家杰,不像往常一样出门迎接。
吴家英听到喊声快步走到门口,看着吴将军风尘仆仆地走进院子,“阿爹,大哥被……。”
话还未说完便哽咽住了,眼泪哗哗地流出了眼泪。
吴将军走进正房,一看到吴家杰的尸体,眼前瞬间一片空白,脑仁如针扎一样的疼痛,一只手摸着额头,一只手扶着长凳,极度劳累的身体经不起这致命的打击,强忍着心中的伤痛不让自己流泪,觉得儿子虽死犹荣,没有违背桥人的誓言。
吴家宁看到吴将军的嘴唇干裂,慌忙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阿爹,喝口茶吧!”
吴将军与水灵苦战七八个小时,双手已经没了力气,伸手没接住茶杯,只见茶杯“砰”
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三块。
吴家宁慌忙蹲下来,伸手去捡碎片,突然一滴眼泪落在了她手上,抬头看了一眼吴将军,看到吴将军泪流满面,安慰道:“阿爹,你不要伤心了,大哥没有怨恨你。”
吴将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痛,泪如泉涌,觉得自己没保护好这个家,觉得儿子是替自己尽责,替自己而死,退了两步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吴夫人看到吴将军流泪,内心的伤痛被感染了,又放声痛哭起来。吴家英和小龙也跟着抹眼泪。
不多久,吴家仁跑进了堂屋,看到屋内一片冷清,转眼看到吴家杰的尸体躺在长凳上顿时傻了,不敢相信剑法一流的大哥会遭此劫难。
他慢步走到长凳旁,紧紧地握住吴家杰的手,眼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清晨时分,大雪早已停歇,东方仍不见太阳升起,天色依旧阴沉。
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清扫干净,青石路面如水洗过一般,明亮干净。
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敲醒沉睡的颍州城,一名骑着快马的信使疾驰在街道上,向桥房方向驶去。
信使来到桥房大门前一跃跳下马,快步跑进了桥房。
寻魂阁内,几盏挂在柱子上的油灯照亮整个房间。几名桥师站在沙盘旁,拿着木板寻找生魂的地点。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放着几摞桥牌大小的木板。
慈眉善目的白袍桥圣坐在桌子旁,拿着一支毛笔在一块木板上写下一个生魂的名字和死亡地点,写完后放下毛笔,拿起木板递给一旁守候的红袍桥师。
红袍桥师伸手接过木板,看了看木板上的地址,转身走到玉阜大地的沙盘旁,从一旁的箩筐里拿出一个小木人插在桥圣所写的地点上,然后利用桥牌通知附近桥差前去捉拿生魂,直到桥差反馈生魂已被捉拿,桥师才从沙盘上取下小木人。
桥圣刚拿起毛笔要写字时,一名桥差带着信使急匆匆地走进房间。
信使走到书桌旁给桥圣行了一个大礼。
“何事?”
桥圣放下毛笔说。
信使从怀里拿出四封带有红色火漆的信件放在手中,“桥长恳求桥圣用遁甲术把这四封信及时送到四位将军的手中。”
桥师接过信使手中的信件递给了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