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迟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应允。
他听的是音乐软件自动推送的粤语歌,张国荣的《蝶变》
“哪有勇气再去了解现在或将来,
这秒钟我很想恋爱。
最怕你爱错只因我也怕了解我,
从未搞得清楚,
毛虫蝴蝶变化太多参不破。
而你已看懂几多个我。”
歌声很温柔,直到地铁播报声响起的时候,余暮起身把许迟带了下去,许迟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你确定这是基地吗?”
许迟原本稍微缓和了一点的语气重新变得阴恻恻的,他看了看面前的高档公寓,再看了看丝毫不做贼心虚的余暮,不由得磨了磨牙。
早就应该意识到,余暮这种顶着一张性冷淡脸睁眼说瞎话的王八蛋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说把你带回基地啊。”
余暮难得无辜的弯了弯眼尾,以一个近乎拥抱的姿势搂住许迟,迅把他推上楼然后解锁房门,一套流利的动作把许迟关进了自己家。
原本想直接转身走人的许迟:……
更改一下,顶着一张性冷淡脸,但就他。妈长得很好看的王八蛋。
许迟被余暮推到沙上坐下,而余暮把西装外套挂起来,淡定地挽了一下衬衫袖口,打开了冰箱。
他说:“是因为没吃东西又喝酒,所以胃才不舒服吧。你坐着,我煮个面。”
许迟愣了一下,忘记了生气,回头趴在沙上,皱眉看着已经走进厨房的那道高挑的身影,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不会做饭。”
“后来学会的。”
余暮头也不抬地回答,然后顺手拉上了厨房的玻璃门,只留下模糊的身影,和煤气灶泛出的幽蓝火光。
许迟啧了一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电竞选手的手都金贵得很,做饭这种容易被火烫到被油溅到的家务,他们一般都尽量避免。
余暮……是真的不打算再踏入赛场了吗。
许迟烦躁地用手心搓了一把脸,心想不回去打比赛最好,否则让自己看着烦吗。
房间里流动着微冷的气息,余暮是个常年都喜欢待在低温环境里的人,那样会让他更清醒。
而他房间内空调开的温度一般人都不太能适应,所以许迟犹豫了一下,自顾自地捡起了沙上叠好的毛毯。
余暮坐在这里的时候也会盖这个毯子吗……
许迟戴着耳机围着毛毯坐在沙上。旁边的落地灯缓缓开着,映出井井有条的室内陈设。
许迟突然现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很整齐,很干净,但有点太干净了。
好像没有什么人长久地居住在这里,把它当成一个家。
许迟以为余暮离开的这些年,过得很放纵。他有着大笔的钱,应该早就出国找了个地方逍遥自在了。
他没有留下余暮的任何联系方式,连同那些曾经的合照,视频也都删了个干净。导致他某天夜晚从噩梦中惊醒,强烈地想要再见那个人一面的时候,只能孤身一人来到冷冰冰的荣誉墙前,抽一支苦涩的烟。
像每一个站在那里仰望余暮的粉丝一样,仰望着一个已经不会再回来的人。
而就在今天,余暮这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又给了他一个难以言明的暧昧过头的吻。胡搅蛮缠地将许迟刻意伪装的平稳心绪敲打成一盘散沙。
许迟有些昏沉地闭上眼,而余暮端着餐盘无声地靠近,直到把面碗轻轻放在茶几上的时候,清脆的声音才把许迟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