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拋屍的默契,不要也罷。」
聶照眼睛彎彎笑了,向受過侵擾的攤販一家收了二十文,便算作酬勞。
路過肉攤的時候,攤主把錢給他,偷偷瞄他,環顧四周見無人,才神神秘秘向他招手,擠眉弄眼:「大人,請跟小人來後面。」
「我不收賄賂。」聶照拒絕的義正言辭,想起來什麼似的,連忙轉頭告訴阿泗,「這句話你記得原原本本傳到姜月耳朵里。」多好的教育素材,姜月肯定會在他的教育下變得正直善良。
阿泗嘴角抽動的頻率更快了。
「不是賄賂!」攤主急了,連忙從後面捧出一個用沾血麻布蓋著的東西,悄悄掀開給聶照看,一股濃重的腥膻味就直衝出來,聶照皺了皺眉。
攤主昂揚抖擻地攤手介紹:「大人,聽說您家月娘上次小測,算數又考了丙,這可是小人專門給您留的秘密法寶,只要吃了這個,絕對能考上甲!」
聶照嫌棄:「你才是豬腦……真的有用?」
「嘖,大人您怎麼不信,一隻豬才只有一隻豬腦,俗話說以形補形,缺什麼補什麼,吃了豬腦,絕對補腦!」攤主豎起大拇指。
「那你怎麼不吃?」
「吃了呀!」
「還是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哎,大人,您怎麼罵人呢。」
聶照抬手打斷他:「別說了,多少錢?」萬一有用,吃了能考上甲呢。
姜月在考場上打了個噴嚏,重看回試卷的時候又懵了,撓撓頭,扒拉手指,三三得幾來著……
六?好像是六,對,就是六。
作者有話說:
小聶:你知道的,我向來不信這個……多少錢我要了。
第21章第21章
◎皇后崩◎
姜月對自己這次考試還是相當滿意的,她的算數總不能還是丙,對吧。
她回家的時候,廚房裡熱氣騰騰,聶照不知道在鍋里燉了什麼,一股奇異的肉香縈繞在院子裡,聶照則坐在廳堂里數錢。
這五百文是姜月明年上半年的束脩,三百文做家用,那剩下就沒剩多少了,臨近年關,還是要多湊一點錢出來,年關要給她做衣服。
「三哥!三哥鍋里燉了什麼?好香呀!」姜月書袋還沒放好,就跑過來繞著他打轉兒。
聶照皺眉躲開,對著光重計劃用度:「燉了什麼自己去看,走開走開。」
就算能留下一點也不夠,姜月十五了,總得給她攢點嫁妝。
姜月噔噔蹬跑去廚房掀開鍋蓋看,鍋里沉著白花花的東西,她認不出來,但還是挺香的,就又噔噔蹬跑回去,問聶照是什麼,聶照還捏著銅錢,心中想著姜月的嫁妝,沒答話,反而問她:「你想什麼時候結婚?」
姜月一聽,小臉就垮下來了,蹲在他旁邊,像只小狗似的耷拉尾巴,眼睛垂下去,軟聲問:「三哥,你不要我了?你別不要我,我不想離開你,三哥你只要不趕我走,我一輩子都跟著你。」
她再也找不到像三哥這樣對她好的人了,她最近是不是不聽話,讓三哥生氣了,所以他才想快點把自己嫁出去啊?
聶照鬆了口氣,她既然不著急結婚,那還早,嫁妝還有得攢:「沒要趕你走,少想這些有的沒的!吃飯!」
他一彈姜月腦門,把錢都收起來,起身去給她盛飯。
姜月蹲在地上,看他離開的背影,袖子和衣擺明顯短了一截,還是前年的衣裳,不由得抱著肩有些落寞。
其實三哥要是想早點把她嫁出去,她也理解,養她真的很費錢,她吃得很多,還要上學,學又上不好,也不給他爭臉,三哥為了養她,連衣服都沒做,她要是早點嫁出去,就不用上學了,還能出去做工,三哥會輕鬆很多。
但是嫁出去之後,還能跟三哥住在一起嗎?她真的不想離開三哥。
聶照向來不吃自己做的飯,他給姜月盛了一盆豬腦花,一盆紅豆米飯,一碟乾料,讓她自己慢慢吃。
姜月很少有什麼東西是吃不下的,但是這個白花花的不明羹湯,她看了確實覺得滲人,但是怕聶照失望,還是閉眼捏著鼻子全吃下去了,然後連忙用米飯噎住,生怕吐出來。
「一盆豬腦花都吃了?」聶照訝然。
姜月聽到是豬腦,臉青一陣白一陣,終於忍耐不了,衝出去吐了。
她來逐城的路上,見到衣衫襤褸者死於道旁,頭顱被鷲鳥啄開,流出白花花的腦子,姜月心裡留下陰影,見不得這種東西,也吃不得。
聶照沒想到世上還有她吃不下的東西,有這麼難吃嗎?
他進廚房,自己嘗了一口剩下的,煮的時候豬腦上的一層血膜沒摘,格外腥臭,聶照不由得乾嘔了幾聲,選擇把它們倒掉。
確實,做飯不能沾沾自喜故步自封,他以前不吃,所以不確定飯到底多難吃,但現如今,是該買幾本菜譜,好好精進些廚藝了。
書院的成績單下來的很快,第二日就出了。
姜月一向禮樂書還不錯,都是甲等,射御乙等,唯獨那個數,這次倒是沒考丙,出人意料地考了個丁,比丙還差……
整個青雲書院,攏共兩個算數考丁的,一個是她,一個就是她同座的李寶音。
兩人同病相憐,一起纏纏綿綿在青苗乙班當了兩年的同桌,開始姜月還是倒數第一,把李寶音墊到了倒數第二,李寶音只有射御是甲等,禮樂書都是乙,算學是丁,後來姜月成績好了些,她就重回倒數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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