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不懂,三哥,就,就是很好,很好的人。」姜月認真強調。她本來以為自己根本不能留下來,結果三哥不僅允許她留下,給她很香很香的飯吃,每次換季都有很多很多漂亮舒服的衣服,現在竟然還要送她去讀書?
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簡直和做夢一樣。
你別說,姜月這人說傻,每次卻都能誇得直中聶照肺腑,他嘴角上翹的弧度不由得更大,像拍小狗似地拍拍她的頭,姜月下意識要蹲下護著腦袋,反應過來後還是將手放下了。
聶照道:「很好,你說話我愛聽,明天帶你去買書袋和筆墨紙硯。」
姜月用發頂蹭了蹭他的掌心,沖他笑了笑,克制住激動到想要跳起來的心情。
房間單純用竹子割斷的牆並不隔音,聶照當天晚上就聽到隔間裡翻來覆去的聲音。
床不結實,就連姜月翻身,都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聶照心想她緊張是正常的,雙手扣在小腹,端正地閉上眼,做好準備陷入睡眠。
「咯吱~」
聶照不以為意,只是皺了下眉。
「咯吱~咯吱~」
他剛醞釀起來的睡意立時消散了個一乾二淨……早晚換了這個破床!響響響,響他個頭的響。
姜月壓抑不住的悶笑也隨著咯吱咯吱的響聲一併傳來,她小心翼翼的,大抵是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但聶照自幼習武,這點聲響在黑夜中被無限放大,清晰異常。
「咚咚咚。」他實在忍受不了,抬手敲擊竹板,姜月窸窸窣窣的聲音戛然而止。
「睡覺,再不睡就不用去了。」他威脅。
「去去去。」姜月連忙把被子蒙過頭,小心翼翼蜷縮著身體,不敢再動一下。
她朝手心哈了哈熱氣,搓搓手掌,碰碰凍得冰冷的鼻尖,讓自己暖和些。
房中沒有炭盆,只用布將窗都封了個嚴實,但此時寒風猛烈撞擊著窗欞,布料被吹得一鼓一鼓的,像顆跳動的心臟,發出嗼嗼響聲。
姜月在黑暗中被鼓動的布料吸引,睜著一雙發亮的眼睛,痴痴地望著它。
她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是如何被如此稀鬆平常的事件吸引,她只覺得心臟和這塊布一樣,被撞擊著,涌動著,二者頻率逐漸相同,都像是有什麼東西馬上要衝出來了。
她的眼前出現一隻孱弱的,帶著血的羔羊,顫顫巍巍站起來,發出第一聲咩叫。
第二日一早,姜月頂著一雙漆黑的眼眶,搖搖晃晃,從房間裡出來,聶照就知道她大概是整個晚上都沒睡著。
他剛洗完臉,手上沾著冷水,隨手朝她臉上彈了彈,姜月凍得一個激靈,半閉的眼睛睜大,不解:「三哥!」
聶照發出實施惡行後的大笑,又朝她臉上彈了幾下:「快點,我燒了熱水,去洗臉,我帶你出門。」
姜月不安,怎麼能讓他幫自己燒水呢?
「三哥,我……」聶照早猜到她要說什麼,打斷,把她一把推進廚房。
二人一同出門,吃過早飯後,聶照帶她買了些筆墨紙硯,他似乎對此很有研究,掌柜將最貴的一套拿出來,他不選,反而選了一套價格中下的。
「三豫門的墨,雖不是徽墨,下紙卻絲滑不凝滯,光色飽滿,在硯無絲沫,在紙光如漆,只是留存不久,形略粗拙,你初學字,使用感為上,其中選價格低的最好,待真正開始練字,再換好些的墨。」
他將墨拿給姜月看,一一同她講,姜月似懂非懂地點頭,把他的話都記在心間。
她是那種無論別人說什麼,都會聽得十分認真的人,雖然有時候抓不住重點,但認真的神情確實讓講話的人有種被重視的感覺。
聶照原本只想給她備些筆墨上學用,講著講著,姜月聽著聽著,他就忍不住指節輕扣桌面:「千字文,三字經,啟蒙書籍若干各要一冊……」
作者有話說:
到機場了,有網了_(:3)∠)_
月崽嘴上:「三哥我只有你了」
「三哥他們都不懂你的好,只有我懂。」
行動上:三哥說什麼我都好好聽認真聽。
這一套套的,這不得把小聶迷死。
第13章第13章
◎忍痛◎
聶照抱著厚厚一摞東西從書香閣出來的時候,也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給姜月買了這麼多東西,還付錢了,關鍵是為她付錢了……
姜月崇拜的眼神望著他,他在她眼中便好似神祇似的人物,他難不成還要將東西退回去?
但他真的宛若被下了降頭,半點印象都沒有,只記得姜月那雙澄明如雪一樣清澈的眼睛。
聶照那張漂亮的臉上,表情一言難盡,把東西一股腦扔進姜月懷裡:「自己拿著吧。」
姜月哪裡能拿得了這麼多東西,書本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她一邊彎腰撿,一邊呼喚:「三哥,三哥,等等等我。」
聶照放慢了腳步,慢吞吞挪著,買了兩個烤地瓜等她。
「這位小娘子,沒事吧?」姜月面前伸出一隻白皙瘦削的手,將她掉落的書本一一撿起,來人語氣動作都十分溫柔。
姜月順著目光看上去,此人身著女子的白裙,只是目光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不免驚詫,此人帶著病態的瘦,二十出頭,雖容貌清秀溫雅,眉目間卻都是化不開的憂愁,而且他竟是個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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