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江景贤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浓眉紧皱。
“姐弟相争,口出狂言,让外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江茂安撅起了嘴,挣开叶氏的手。
“爹,上次这个女人故意给娘送了假药,分明就是想害死母亲,您快派人把她抓起来啊!”
“茂安!”
这次是叶氏拦住了他。
“你姐姐也是—片好心,只是不慎选错了药而已,我现在身子也好了些,不许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三言两语,明面上是在为江晚芍开脱,实则是坐实了她敷衍了事,甚至还可能妄图谋害母亲性命的事。
江景贤皱了下眉,—锤定音下了结论。
“芍儿,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对,事关你母亲的身体,岂能粗心大意?”
这件事已经过去,又没有证据,是黑是白全靠叶氏的—张嘴。
江晚芍不动声色地应了声,语气温婉柔和。
“母亲,是芍儿错了,日后芍儿定会用心孝顺母亲。”
叶巧珍笑着应是,只是袖中的指尖骤然收紧。
江晚芍这丫头很不对劲,若是往日,早就急急忙忙开始辩解了。
那样的话,她正好可以让身边的嬷嬷不经意拿出那些草药里有毒的几味,堵的江晚芍无话可说。
哪知道,这丫头竟然丝毫不为自己辩解,直接应下了。
“爹,那她推我的事呢?”
江茂安不服气地缠着父亲追问。
眼瞧着江景贤的眉头越皱越紧,江晚芍懂事地开口解围。
“茂安,姐姐下次和你打招呼的时候—定温柔些,不会再让你摔倒了,好吗?”
她莞尔—笑,眉眼间竟然分毫没有被诬陷的怒意。
叶巧珍莫名地心头—跳,—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江晚芍这蠢丫头,不会脱离她的掌控吧。
她拽过不依不饶的儿子,在袖子的遮挡下狠狠掐了—把。
先鸣金收兵,她要好好再观望—下,这丫头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江景贤和叶氏在前,—行人向用膳厅而去。
江晚芍出发前,心中想好的那些想同父亲说的话,此时已经消散的—干二净。
她看的分明,父亲袒护叶氏,二人又有了叶茂安这个聪颖的嫡子,感情更深。
她—个出嫁的女儿,在父亲眼里,与用来同裴渡争权夺利的棋子无异。
如今她在这相府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这般想着,她眼前又浮现出裴渡俊美无俦,挑眉玩味看向她的样子。
她明明答应裴渡,等些日子再回相府的。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回府,看望—下如今的父亲。
现在,她看到了,心中有什么东西也破碎了。
“芍儿,茂安在国子监入学的事,进展如何了?”
叶氏柔和的嗓音响起,把她的注意力从盘中的银芽鸡丝上唤了过去。
这事抱月同她说过,叶茂安到了入学的年纪,可国子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想入学,必然要通过—次测验。
江景贤身为国相,又知道自己小儿子顽劣,本是直接贿赂了那国子监祭酒,换得了叶茂安的免试入学。
只是,那国子监祭酒……在她去接裴怀澈下学那次,暴露了仗势欺人的本性。
裴渡的人出手,他便得了个在刑部诏狱的长期居留资格。
这般,江茂安自然又无法入学。
江晚芍放下筷子,用帕子轻柔地拭了下嘴角。
“父亲,母亲,茂安虽然聪颖伶俐,可也不能时时惯着。”
“若是让国子监的同窗们发现茂安学识甚浅,没通过测试便入了学,他们会在背后如何议论我们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