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清一时哑住,小心翼翼地问:“所以老大……你在那句话中,是什么?”
他是那所谓的万物之首吗?那他的原身又是什么呢?花?草?树?
丁清豁然想起来,他或许是鸟。
只是这话问出口,周笙白沉默了许久,他的眼神中空洞得叫人什么也看不穿。
丁清听见他说:“我什么也不是。”
他不属于那句话中的任何一物,他不是所谓的万物之首,他不过是不属于天地,另类又怪异的存在。
“那他们就查不到你头上来,自然也不用担心上官家的人想办法害你了。”
丁清很容易就接受了周笙白的这种说法。
她对周笙白无条件信任。
周笙白也满意小疯子的反应,随即翻身把人抱在怀中,声音俯在她的耳畔低沉地问了句:“要不要我摸摸你?”
这话叫丁清瞬间通红,她颤着肩膀回想了一番,似乎每次周笙白都会将她摸得尽兴,最后他自己静等热意消退,从未体会过身为男人在这件事上的快乐。
上次丁清得出的结论,是周笙白抱着她硌肉。
于是她抿嘴摇了摇头:“不要了。”
还是算了吧,她哆哆嗦嗦兴奋个半天热汗淋漓的,其实老大压根儿没有继续下去的心思,抱有这个想法,丁清觉得那种事也可做可不做了。
周笙白倒是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勉强她,只把人抱着亲一亲,于雨夜中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窗外小雨淅沥沥,凉风顺着窗户缝隙吹进屋内,带着一丝雨后青草出土的清新味道。
丁清是背对着周笙白的,后者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了她的后颈处,灼热的呼吸洒在了皮肤上。
丁清睡得并不安稳,尤其是那带着微凉的风一丝丝渗入她的皮肤,就像是一块冰,借着她身体的所有温度融化。
寒气是一根根针,从丁清的皮肤刺入,她像是坠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
这感觉尤其熟悉,好似过去每一个寒冷的深夜里,她在听到脚步声,等待那个人到来的时刻。
嘀嗒——
嘀嗒——
不是雨的声音,是周围一片安静,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丁清立刻警觉起来,猛地起身睁眼去看,四周一片漆黑,鼻息间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后,她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这是……她血液的味道。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伸手不见五指,熟悉的血腥味,一切都让丁清冷汗直冒。
一阵脚步声传来。
丁清浑身一颤,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声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然而她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血液落下的声音和脚步声,远方忽而传来了一阵雷霆声。轰隆雷至,电光闪过眼前,刹那刺目的白光照在了丁清的面前,她一直在找的人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对面,对方的衣袂甚至都能拂上她的脸。
丁清昂起头,怔愣地看向对方。
是噩梦吗?
她已经许久不曾梦见过永夜之主了。
自从跟在周笙白身边后,丁清过得越发自在,甚至都快忘了自己当初是从怎样可怖的泥潭中爬出来的。
“你找到我要的人了。”
黑色的长袍将年轻男人笼罩其中,遮蔽得仅有一双透着寒光的眼是清晰可见的。
丁清仿佛哑了一般,喉咙传来一阵疼痛,忍了又忍,最终吐出了一口血来。
“你越来越不乖了,真可惜,你原本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了。”
永夜之主的声音透露着惋惜。
他伸出手,将掌心轻轻盖在了丁清的头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以为你找到了他,就能救得了你自己?丁清,我只是还在给你机会回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