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曦,是福是祸,皆是定数。你——”
说着闭上了眼睛。“师父可是要有嘱咐的事情?”
云中子摇了摇头,“去吧,去吧。”
楚天曦看着欲言又止的师父,心里添了几分阻梗,却又不好再多问。行了礼,留恋着,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云中子于蒲团上重又开始了静坐,与天曦来之前,并无何异常。出来云中子栖身静修的岩洞,楚天曦沿着山路慢慢往回走。到了山脚,看见东方咎下了马,立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倒背了手看着山中景致。见她过来,转过身来,抬了抬下巴。有些探究的口气:“这就完了?不与你师父多言语些的?”
天曦抿了一下唇角,只点了点头,未曾开口。“我倒想去见见你那师父的,不知是何样世外高人?”
天曦看着她的眼睛,“那为何方才不一起去?”
“你们师徒相别,我还是不碍着的好。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罢。”
说着示意侍卫牵了“敌风”
过来,先让天曦上去,自己又攀着鞍鞒,翻身上马。两手从天曦腰间探过去拽了缰绳,调转马头,“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呢!驾!”
“敌风”
撒开四蹄,昂首而去。楚宫的承天殿暂且做了咎议事的地方,军中大小将领每日在此禀报一干事宜。相对楚国的平抚工作,咎还是更着意同时发兵征讨南溟的韩士钊的战况。同时派了白卫门的人去详查当年哲太子被害一事的内情。从使那种毒箭的山间部族入手,顺藤摸瓜,好牵出背后的主使来。这日一早,咎自望星楼起来,束起头发,戴好冠冕,匆匆换着外袍。楚天曦在一旁站着,默然无声。咎一边穿戴着,一边看了她一眼,“把那些东西给我。”
说着往旁边的桌子上努了努嘴。天曦转头一看,是她随身带着的荷包、香囊、汗巾等物。便给她拿过来,一样样递过去。咎一一接了,妥当挂在身上。最后一件白玉佩,上面雕着象征皇尊的盘龙,细腻温润,很是精致。天曦拿在手里低头看着。咎手里整着外袍的领子,不甚在意的说:“那个你收了吧。沉甸甸的挂在身上也碍事,我就不戴了。”
说着上下理弄妥当,下了望星楼,带了人匆匆往承天殿去了。刚升起殿来,就有传令官急急跑进来,“启禀皇上,韩将军有信使到。”
“宣。”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军士快步进来,倒头下拜,“参见皇上。”
“平身。战况如何?”
“启禀皇上,前日已攻破南溟都城,自东南边境,至西南、南楚一线,尽数归我东桤境域了!”
咎一听眼中现出亮色,在场的诸将也纷纷欣然,喜气盈面。“那南宫皇室一族可都拿了?”
“回皇上,破城之日南溟王被韩将军斩杀,其余皇子王族也皆数擒了。只——”
说着一下迟疑。咎眉头一皱。“只独独走了他们的太子南宫玉蟾。”
咎一听,立刻圆睁双目,怒火上涌,“什么?!”
回禀的人一惊,连忙解释,“那南宫玉蟾本不在南溟皇城里的,说是多日前就出发往中楚来了,韩将军派人全境追查,小人来时一路也曾留心,可并无踪迹。”
咎咬牙攥了龙椅的扶手,指节间泛白,眼中一片厉色。半晌,才从牙缝里迸了几个字出来,“行了,你回去吧。告诉韩将军,妥当平抚南溟军政,等国中安治的文臣过来,朕会知会他回兵的。”
“是!”
那军士答应着,退了下去。“皇上,这南宫玉蟾不比楚天明,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要严加搜捕。”
韩士铎眉头紧皱,其余将领也纷纷点头称是。咎表情沉郁,停了许久才道:“着白卫门去查。”
顿一顿,又低声说:“以他的阴诈,如今躲在暗处,查起来绝非易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