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哭丧着脸,一幅闯下弥天大祸的样子,一步一回头的从来处走了。天曦这才缓缓开口:“师父——”
另一侧的岩壁上,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很是隐蔽的洞口,月白的衣裙,颇为素雅,看容貌,年轻时也是极标致的女子,此刻到了中年,则另有一番别样风韵。“天曦,你可是质疑师父,刚才为何无动于衷?”
被说中心事的楚天曦便不再开口,她知道师父云中子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谁知,一向对她温柔慈爱的师父只是匆匆留了一句“这都是孽,来了,便躲不过。天曦,你且回去吧。”
便消失在了岩洞里。天曦僵在原地,刚才发生的种种还盘桓在她脑中,让她心乱如麻。而师父的态度又是如此模糊,一时难以理出头绪,只得心事重重的,也离开了岩洞。云中子支走天曦,转身推开凿于岩壁上的一间石室的门。里面地方不大,是她平日里清修之地。榻上摆了一个蒲团,桌边,却站着一个身穿无极阴阳袍的人。“云崖。”
那道人闻声转过身来,竟是前日在街市上为咎卜卦的道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云中子道:“二师姐,你可亲自鉴别过了?不知小弟的猜测是真是假?”
“你所猜的都是真的。”
“呵呵,若不是当初大师姐曾经有此形状,我又怎么能看出,这世子的真实身份来。”
“你在意她的身份做什么?”
“呵呵,二师姐,以你的冰雪聪明,难道看不出,这假世子对你的爱徒,可是情有独钟呢。啧啧,真是天道轮回啊。”
“你既然知道,有何打算?这本与你无关的。”
“哈哈哈……”
无崖子仰头一笑,“二师姐又何必如此紧张?师父不是曾说过:这世间事,自有它的定数,一切不过顺天而行,谁也逆不得。我不过是,去推把火而已。”
“云崖,你对我有何仇怨,大可冲我来,天曦无辜,你——”
“笑话!难道师姐竟以为我会对令徒动手么?你也太小看我,我云崖子还不至那般卑劣吧?况且,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呵呵呵……”
如夜鸮啸叫一般令人胆寒的笑声传出,让向来沉稳的云中子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惊忽变出来忘忧山,咎翻身上马。一边往头上勒抹额一边问跟在身边的护卫:“什么时辰了?”
“回世子爷,巳时了。”
“哦?时辰还早,咱们去那猎场,寻王兄去如何?你可知道路途?”
“小人知道,听世子爷吩咐。”
“好!那你就头前带路,咱们快些走,还赶得及午膳,说不定,能从王兄那里偏得些野味来尝尝呢。”
说完,马鞭一挥,直往大路而去。到了东郊猎场,那里面的好戏正酣,人叫马嘶好不热闹。咎一时心痒,立催着护卫报之守门的官兵,要进去与哲太子会合。正在猎场门前等候时,另一拨人马也缓缓来至跟前,为首的公子看上去年纪不过弱冠,齿白唇红,容貌虽是秀美,却有一股阴柔之气,眼神里杂意繁多。看看他身后护卫随从者众,想是哪国皇子,咎也未曾在意。却不妨那人先开口了,“这位可是东桤国的齐王世子?”
咎这才着意仔细端详他,却没想起何处见过,只好略有歉意的说:“不知兄台——?”
“南宫玉蟾。”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南溟太子驾临。”
“久闻世子才貌双全,为诸子所不及,两年未见,愈添英武啊。”
咎最不耐烦这些繁缛的冠冕之词,此刻又不得不应付,便带了燥意出来。“呵呵,承蒙夸奖,实不敢当,南宫太子也是往这猎场来么?怎的忒晚些?”
“先入楚宫,与那楚王商议些事情去了,这才来晚,想必其余皇子们早已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