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告诫这两府知府,若有人借天灾之利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朕决不轻饶!”
“是。”
随后,礼部徐侍郎禀报本年会试各州科考安排情况;白卫门统领上奏颖州府山匪剿灭结果。诸等事宜,不一而足。一个时辰之后,各项奏本基本完毕。骑兵都尉袁崇海略抬眼,得到皇帝一个微小的眼神示意后,移步出列,慢声奏道:“北疆卢兴堡驻军三年防务期满,当派兵换防。”
“哦?”
东方平合上手里的奏折,“卢兴堡如今守备为何人?”
“邑远张启昌张将军。”
“如今京里还有几位三品之上的将军?”
“还有二十一名,除御林军九位统领不在防务轮值之内,其余十二位皆可外派。”
东方平点点头。“那么,就海平胡惟远胡将军吧。”
“是。”
“此外——”
东方平沉吟一下,瞟一眼齐王,问道:“齐王世子今年,有十四了吧?”
东方泰心下一沉,也只能拱手答之:“下个月十五,便是十四生辰。”
“嗯——,齐王十四那年,早已封爵了。看来我这做伯父的,有些慢待侄儿啊。”
“咎儿尚且年幼,难当重任。还须历练几年,皇上厚待,恐折了他。”
“诶——,哪里话!前日宫中,听他谈吐已经是少年英才了。我东方家虽人脉不丰,却也不辱先祖名望。宣咎儿进宫来吧。”
东方泰情知不好,却也说不得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内侍官疾步奔出殿外,急宣齐王世子东方咎去了。不多时,咎身着锦袍朝靴,束了缨冠,急匆匆进殿而来。白净细致的面容因为快马疾奔而涌上了一层涨红。“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俯身跪在朝堂,咎纳头便拜。一旁站着的自早朝始便沉默不言的哲太子望向幼弟单薄的身子,心下是大大的不忍。“平身吧。”
“谢皇上。”
咎站起来,却仍躬身低头。“咎儿可知道,朕叫你来,是为何事吗?”
“禀皇伯,咎儿不知。”
“呵呵。你已年满十四,当是封爵的年纪了。”
“咎愚钝,怕有负皇伯偏爱。”
“朕已经决定了,你父子就不必过谦推辞。张禾,拟旨。”
“喳。”
“今封齐王世子东方咎为致远侯,加封天骑都尉,袭二品爵,世子位续。他日若有功名,再行封赏。”
齐王和咎一起拜下去,“谢皇上圣恩。”
东方泰的脸上,已经是灰败之色。“免礼吧。咎儿,前日听你说军国大事,头头是道,伯父很是欣慰。东方子孙承袭这东桤一国,是当殚精竭虑,才不负祖先厚望啊。”
东方平话音一转,才切入了正题。“咎一定追随太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那么,朕派你去北疆军营,学排兵布阵,习得些弓马功夫来,日后若你王父当年,纵横沙场,如何啊?”
东方咎闻此言,抬头望向龙椅上的东方平。眼神平和,却透着狠决,不容反抗。少年行“皇上,这怕是不妥。”
谁都没有料到,第一个出言异议的,竟然是元帅窦毅。东方平眯了眯眼,问道:“有何不妥?为何不妥啊?”
“北疆穷山恶水,不见人烟,终年酷寒,雪冻千里。军中强健将士去得三年回来尚是憔悴,何况世子娇弱身子?倘若有何闪失,那我东桤其不痛惜?”
“就是因为皇侄自幼娇养,朕才送他去磨炼筋骨。不然,终是暖室花草,难成大材。”
“皇上,先皇当日托孤,嘱我凡皇室子孙,不论为帝为王,都要详加看顾。实是因皇家血脉稀薄。如今,圣上与齐王已过天命,唯余哲太子与世子咎二人。细致呵护尚且不及,哪有送去试险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