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那昏暗下的床榻,依稀辩得清雅悄然起身的孤影。厅堂间,珠帘后,那方精致的床榻上,四周薄帘环绕,帘角上的几束香包,安静的坠着。
“哎!嫂嫂,”
她的声音,万分孱弱。
她轻卷帘入内,轻撩起她的床幔来,见她安静贴于床榻上,面皮寡瘦,唇颊苍白。
“雅儿,你这傻孩子,怎的不吃些东西?你瞧你饿成如此摸样了!”
她见了如残花的她,便忽而一股泪泉涌上。
“清雅吃不下,”
她苍白的唇齿慢慢张开。
她竭力立起身子,靠在栏杆上,拉起铭璇的手:“嫂嫂不打紧的,若我饿了,自会去吃。”
她这样脆弱,这样让人生怜,那份本属于少女的娇俏与灵动,在她身上已然褪去。
似是一清脆的珠玉抨击声,将她从平静中惊醒,瞧了完颜雍卷帘而入,水晶珠帘打在他的冰甲之上,仿佛又给了这屋子增添了些寒气。
她小瞥了一眼他,便敛面侧过头,又将身上的被子拉的更严。
“清雅!”
他唤她,轻轻的唤她。
她将双颊藏于长长的秀之中,未作答复,未有声响。
他款款入内,轻轻拨起她的薄帘,看着她苍白的脸。
“清雅!食些东西来吧!”
他再唤她,她将头别了过去。
他只好放下床帘来,坐于明窗下的围子榻上,背对着两人沉思。
“大王,您为何做了这等荒唐事,清雅她连十三岁都不到。”
她忽而走过来,于他前面独立。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妾与夫君乃是竹马之交,到如今夫妻携手,已然二十年载,清雅亦是作青梅,自小跟着咱们身后摇摇晃晃长大的,咱们之间深情便如血亲之人,大王如今是要做什么?”
“要强占了她去,让她心碎吗?”
她蹙着眉坐于他对面的座位上,那正直端庄的眸子,未有一丝杂念。
“孤王那晚喝了些酒,一时冲动……”
他不知如何言表,转身来看那素幔之中,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那微垂的秀,厚实而柔亮,于浅风中飘然微动。
“夫君定不能如此冲动的,清雅还这样小……”
她未曾对他有过责怪,轻走过来扶了下他的肩膀。
“便是连身子都未长好,葵水都没来过,若有个什么伤了身子,便是落下姑娘家一辈子的病根,夫君必是不急这一时。”
她温柔的玉指在他肩部徘徊,他才生了些内疚感,缓缓转过身来,捏着那手中杯盏不放:“清雅,孤王那夜着实是喝了些酒,冒犯了些……”
“大王,事到如今,清雅亦不想再多加言论,大王那日,酒气散漫,定是小酌而已,酒不胜罪,清雅草矛贱质,蒲苇身姿,已然被大王沾染遍了,还独有一份体面,望大王开恩。”
“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