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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阳城郊的河边,多了两座新坟,葬着两名阵亡的羽林骑勇士。
按照司马珂原来的本意,是要将两名羽林骑勇士的灵柩,带回故土,但是却被卞诞劝阻了。毕竟只是普通的羽林骑将士,带回这两名羽林骑勇士容易。但是日后若有大战,哪能全部带回故土安葬。但是今日开了此头,日后其他羽林骑将士得不到此待遇,便会出现待遇不等的迹象,反而不美。
所以斟酌再三,司马珂决定在历阳选一块风水较好的墓地,就地厚葬。历阳毕竟是两位勇士殉国之地,也便于历阳百姓有心者前来拜祭。
司马珂一身素缟如雪,头裹白绫,手里捧着两袭战袍。
身后,七百名羽林骑也是全部头上缠着白绫,肃然而立,寂静无声。
哀乐声起,卞诞给司马珂递上一个点燃的火把,司马珂接过,将那两袭战袍点燃,放在两座新坟之前,火光熊熊而起。
司马珂率先拜倒在地,背后众羽林骑在卞诞、沈劲和周琦的率领之下,纷纷拜倒。
在羽林骑的旁边,则跪倒着袁耽和一干历阳郡官员。
司马珂沉声喊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背后响起低沉而整齐的祭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旌旗猎猎,死战不休!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马革裹尸,死荐轩辕!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生为人杰,死亦鬼雄!”
呜呜呜~
紧接着,一阵悲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响起,在悠悠的河水之上荡漾着,为阵亡的羽林骑勇士哀悼。
众羽林骑脸上齐齐露出哀思,满脸肃然的神色。
这一刻,他们已经彻底为他们的统帅所折服,愿为之冲锋陷阵,死不足惜。
一旁的袁耽,听着那悲凉的号角声,望着旁边静静东流而去的河水,也是满脸感慨的神色。
“永康亭侯,不但勇冠三军,而且驭下之能,不亚于祖逖、陶侃、温峤等名将,假以时日,不可限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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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芜湖,大司马临时行辕。
王导正在闭目养神,眉头紧蹙,神色显得非常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解的难题。
江西之地,落在庾亮手中,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寝食难安。因为庾亮占了江西,随时可以兵临建康,威逼朝廷,对琅琊王氏下手。
事实上,庾亮差点就这么干了,若非郗鉴力挺王导,庾亮恐怕早就将琅琊王氏一撸到底。
如今袁耽这个军情,对于王导来说,简直雪中送炭。
王导和袁耽这一波骚操作,强行将江西之地从庾亮手中抢了过来,干脆利落,不给庾亮任何反抗的机会。
只是,谎报军情的后遗症,如何处理?
王导从袁耽那里早已得知,历阳郡内不过十几骑羯胡的游骑,劫掠一番便走了,等到司马珂率羽林骑抵达时,恐怕那羯骑早就回赵地了。
如今,王导已以雷霆万钧之势掌控了江西的兵权,任命王允之为江西都督,兵不血刃的将庾亮的势力从江西赶出。
接下来,王导和袁耽,将如何面对朝廷和庾亮的质问?
旧的心病已除,王导又增加了一块新的心病。
几个侍卫在外守候着,夜色已深,绝不允许任何人入内打搅大司马的休憩。
门口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只见数道身影,直奔王导所在厢房而来。
“大司马可在里头?”
最前的一人问道。
来者三十岁出头,一身戎服,脸型方方正正,肌肤白皙,气宇不凡,一看便是出自世家大族者。
“夜色已深,大司马已休憩,概不见客。”
领头的侍卫,连头都没抬,直接回绝道。
在这里,大司马便是最大的官,所以那侍卫也不用看来者是谁。
“混账,本官有紧急军情要禀报大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