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坚,西临震泽,恰好给了我水师机会,我水师可驱巨舰至岸边,再从巨舰上搭云梯登城…”
沈尹戍拱手回道。
景缺对水师不自信是正常的。在这几年的战斗力,除了昭滑统领水师在昭关旁边全歼越军水师之外,再无战绩。就连熊槐也拿不稳水师战力。
但是,沈尹戍是有自信的,他对自己自信,更对麾下这支磨了两年剑的水师自信!
“水师的实力,寡人是相信的。”
熊槐负手而立,缓缓道,“实在不行,水淹姑苏嘛!”
一语惊人。
就连庄蹻这等亲信,都吃惊的看向熊槐—姑苏城中有百姓十数万,水淹姑苏,那这十数万百姓的命,可就没了啊…
熊槐向来慈物爱民,今天这个话,众人愕然,似乎不相信这是从熊槐嘴里说出来的。
“大王,不至于水淹姑苏。大战开始后越军主力都会被吸引至广陵一带,姑苏空虚,水师精锐,只要时机得当,一战而定不是不可能之事。”
昭滑连忙开口缓解局面的尴尬。
熊槐呵呵一笑,道:“寡人知道,但是战阵之事千变万化,说不准的,寡人今日开这个口,是划定一个底线,姑苏若是久不克,可以水淹,但是其余城池,不可行此等事情!”
此刻,众人才明白了熊槐的用意。
凡事都有个万一,一旦姑苏久攻不克,换作是沈尹戍,他能想不到水淹姑苏?只怕到时候他不敢干。熊槐这么说,就是给沈尹戍画范围,打不下,你可以淹,寡人替你兜着。
“大王,”
此时,陈轸出来说道,“若是我军攻越,怕是要先让齐国动手攻宋啊。”
“噢?”
熊槐回头看向陈轸。
陈轸看了一眼昭阳,昭阳会意,起身走到舆图旁边说道:“齐军于彭城屯兵十万,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忌惮我禁军。若是我禁军先攻越,让他知晓了虚实,他那十万人便再无顾忌,届时我军就要陷入被动!”
循着昭阳的话看去,一杆代表着齐军的军旗插在楚国领土北面不远的彭城位置—十万人,终究是个麻烦。
“令尹跟禁军参谋的意思是?”
熊槐懒得去猜这两人肚子里的想法,便径直问道。
“不如先引齐军攻宋,这样一来,齐军便没了其他路可走,我军可以相机行事…”
“宋国全国上下都没八万人,能顶得住十万齐军么?”
田忌冷冷问道,“匡章此人,有勇有谋,骁勇善战,是田盼手把手教出来的,若是真让他打通了宋国将彭城和陈地联接起来,那…”
“那正合我意!”
昭阳声音不大,但是极具穿透力,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齐军打通宋国,将彭城和陈地联接起来,看似对于楚国更有威胁,可是,诸位看舆图!”
顿了顿,昭阳继续道,“这宋国之地,就似那突出来的犄角般。齐国可以自宋地攻陈郡,可是,他的彭城该怎么办呢?若齐军不从宋地攻陈郡,转而仍旧从彭城攻淮泗,那这宋地不就成了他的累赘?”
这一刻,昭阳再次展现出了他那惊人的战略洞察力!
宋地位于魏国楚国鲁国齐国四国边境,换句话说,四面受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