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脚步一顿,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少年白软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印,此时正仰头期待地看着纪觉川,唇红齿白的样子惹人喜欢。
看着少年的这副模样,张姨心里也没忍住生出几分喜爱之情。
她以前听说过言砚的事情,外面都传他招摇不懂事,可今天看这孩子明明乖巧可爱,跟外面的传闻一点也不符。
之前订下婚约时,她还担心两人会相处不来,直到今天见到了言砚,她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言砚这孩子看起来听话,又很是喜欢小纪,看来婚后是能好好过日子了。
她放下心来,又欣慰地看了两人几眼,才转身走出餐厅。
等张姨走了,纪觉川把面前的粥推到言砚面前,拿起筷子吃面。
没想到言砚吃了两口粥,又开始不安分,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老公,我想吃鸡蛋。”
纪觉川的面碗里有一颗金黄焦嫩的煎蛋,散着诱人的香味。
他目光缓缓移到言砚身上,少年仍旧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眸,让人觉得他好像不会有任何坏心思,仿佛真的只是想吃个煎蛋。
看了半晌,他转过头,把碗里的煎蛋夹到言砚碗里。
言砚立刻满意地笑弯了眼,明媚的笑容很是赏心悦目,只是说出来的话让纪觉川刚夹起的面又掉回碗里。
“谢谢老公。”
听到这句话纪觉川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没有纠正言砚的称呼,还让他喊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现让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他和言砚别说结婚,就连订婚宴都还没办,理应说不该这么快就改口。
再说了,他和言砚认识还没几天,言砚竟然就能轻易这样喊他,还喊得如此顺口。
难道他对别人也是这样的吗?
纪觉川神色冷了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作祟,他没有让言砚改口,倒像是真的默许了他这个肉麻的称呼。
反正言砚喊得这么顺口,那就让他继续喊,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纪觉川在心里给自己找好借口,匆匆吃完早餐后就出了门,留下言砚一人在餐桌上。
等他把车开到门口时,就看到吃完早餐跑出来,在门后探出身子的言砚。
车窗开了一半,能清楚听到言砚从餐厅跑到门口的脚步声,轻盈又带了点匆忙。
出现在门后的少年唇角微翘,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朝他左右摆了摆,露出的胳膊白皙纤细:“老公,早点回来。”
纪觉川被晃了一下眼,差点把油门当成刹车踩,大拇指在方向盘上摩挲许久,才让自己定下心,面无表情地“嗯”
了一声,关上车窗驶出了大门。
等纪觉川的车消失在别墅外的铁门,言砚才重重舒出一口气,关上门往里面走。
他今天早上当着外人的面喊了那样羞耻的称呼,尴尬得他桌底下的手指都攥紧了,好不容易才战胜了心里的耻意。
现在周边没人,他才后知后觉开始害羞,脖子连同耳朵都红了一片。
但转念一想,既然连他自己都忍受不了,纪觉川听到这个称呼估计比他更难受。说不定心里面膈应得很,没过几天就会把他连人带包地请出去。
想到这,他心里舒坦不少,脚步也轻快许多,哼着歌回了房间,准确来说是纪觉川的房间。
张姨正在打扫房间,床上两人睡过的痕迹已经被收拾整齐,换下的衣服也被叠好放在了床头。
听到声音,张姨回过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意外:“言少爷。”
她今天上来收拾房间才现,昨晚两人竟是一起睡的,纪觉川向来讨厌与人有肌肤接触,竟然会允许这孩子跟他睡一张床上。
看来两人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还要亲密。
言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弯眼笑了笑:“张姨,您叫我砚砚就行了。”
“好,好。”
张姨被他笑得心里都甜丝丝的,“砚砚不用去学校吗?”
言砚走到床头柜前拿起自己的手机,听到这话一愣,回想了一下原主现在的情况,似乎并不用去学校。
他摇了摇头:“我已经毕业啦。”
张姨有些惊讶,她看言砚长得显小,还以为是读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