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将军应该一夜未眠。他坐在太师椅上,本就老皱的脸上皱纹密布,眼中血丝密布,一脸疲倦。原本才五十出头的人看起来却跟七老八十了一般。
看着穿着初入京城时那身朴素衣裳的秀娘夫妻俩,他脸上浮现一丝痛楚。
“既然都收拾好了,那你们就走吧!到了新地方,要是缺了什么只管叫人回来要,我都已经吩咐给管家了,他会拿给你们。还有……有空的话,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
“是,孩儿遵命。”
溪哥郑重跪地行礼。
秀娘也连忙拉着两个孩跪下,对老人家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对他教养女儿的方式不敢苟同。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溪哥所做的一切还是令她感激不已。所以,这三个响头是他该得的。
余大将军看着恭恭敬敬对自己磕头行礼的秀娘,眼神格外的复杂。
“你……以后就和言之一起好好过日吧!兰儿还小,之前她做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了。”
秀娘温驯颔。
余大将军便挥挥手:“可以了,你们走吧!”
秀娘便和溪哥双双起身,带着孩们出去了。
“对了。”
走到门口,溪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回头说道,“义父,关于您昨天说的兰儿被人教唆的事情,我晚上仔细想了想,觉得只两个奴婢的话,她们不至于就能说动兰儿做出这等事来。而且那匹疯马我也叫人去看过了,马是早就被做了手脚,可见是有人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可以的话,您还是好好查查那两个奴婢都和哪些人有来往,千万别让兰儿做了别人的替死鬼。”
余大将军神色一凛,猛地站起来。“你说真的?”
溪哥正色回答:“谢三哥最善辩马,昨天我就是让他去检查的。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问他。”
说罢,他再拱手行个礼,就和秀娘母退出去了。
等马车开出大将军府,溪哥才看向秀娘问:“这种事,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义父说?义父……本身就对你有些偏见,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你现的,他一定会对你改观。”
“算了吧!只要他的女儿一天不对你死心,他就一天不会对我消除偏见。而我也不欠他什么,还不至于为了讨好一个不相干的人就巴巴的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
秀娘淡然道。
溪哥默默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秀娘撇唇。“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我只是想让你尽快还完他们的恩情,早点和他们撇清关系。”
“我知道,我会的。”
溪哥忙道。
“但愿吧!”
秀娘长出口气,便将头转向了窗外。
溪哥的府邸距离大将军府并不远。马车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一家四口下了马车,还没来得及参观这明显比大将军府寒酸了许多的自己的新家,就看到一个人蹭蹭蹭跑到他们跟前,抱怨的话更是连珠炮似的往外跑:“怎么搞的?不是说一早就搬家的吗,怎么搞到现在才来?我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不知道春寒料峭,一样冻死人吗?”
“孟诚?”
见到这个人,溪哥明显一愣,“你怎么来了?”
“你都走了,我还留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孟诚不爽看他,“我说你还真是越来越没心没肺了。当初丢下我一个人就往南边去了,现在又一声不吭的搬家。你说,是不是我自己找过来,你就打算把我一个人扔在那边了?”
“那边地方大,又有奴仆伺候,比这边好多了。”
溪哥小声道。
“那又怎么样?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不管是生是死,永远都要在一处。之前你是情有可原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一次,你竟然还想一个人偷溜!你说,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想始乱终弃啊?啊啊啊?”
眼看他越说越离谱,溪哥猛地将脸一沉:“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不让你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