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好好好。」畢竟這次也是一條人命,勝才不敢耽誤,拔起腿就往外跑。
迎面便要撞上趕過來的蕭蒔和姜知君,還好長明眼疾手快,竄了出來,提溜住勝才的後脖頸,往後退了一步。
勝才嚇得連忙道歉,「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蕭蒔磕磕絆絆的,「無事,你,咳咳咳,趕緊去請大夫去。」
既然已經決定救了,蕭蒔也不會有方才的態度,順其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是是是!」勝才又鞠了一躬後,趕緊離開了。
蕭蒔和姜知君進了禪房,霍征還是冷冰冰的僵著臉,熟知霍征的姜知君知道,霍征這也是抹不開面子。
可是三人相識這麼多年,這樣激烈的爭吵還是頭一次,以往都是姜知君跟霍征吵架,蕭蒔當和事佬的,這一回,姜知君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姜知君扶著蕭蒔坐下,蕭蒔臉色是難掩的蒼白。霍征心裡忍不住腹誹道:「怎麼臉色還越來越來差了?」
但是。他是絕對不會先認錯的!絕對不可能!他怎麼可以不救呢!那可是一條人命!
蕭蒔勉強打起精神,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平常開口,「你打算怎麼辦?你知道的住持一向是不允許外人借住的。」
出家人慈悲為懷,空予以前是允許路過的香客借住在上州寺的禪房的,但是歹人正是利用了空予善良,以香客的身份借住,隨後一把火燒了上州寺。兇手至今沒被緝拿歸案,成為一樁懸案。空予對此諱莫如深。
「沒有。」霍征直白的答著。
「你!」蕭蒔咬著牙,臉色愈加蒼白。苦口婆心道:「你為何總是這樣不顧後果!你我這種身份地位總歸是要小心一點的。」
最後的關心霍征直接略過,他只聽到蕭蒔濃濃的指責意味。「什麼叫我不顧後果,你能枉顧人命,我怎麼就不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總是這樣以為所有人都是壞的!」霍征不讓勁兒的說著。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非就是擔心她是刺客,可你告訴我她怎麼能是刺客!是我非要拉著你們來的,人也是我要救的。出了什麼事我霍征一人承擔!」
蕭蒔氣紅了眼睛,猛然站起身子,脫離姜知君的攙扶,「好好,你擔著。我蕭蒔就是膽小鬼。恕難奉陪!」
蕭蒔忍下胸口極度窒息的感覺,咬著發白的嘴唇,雙眼通紅的往門外走。
姜知君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她們需要冷靜一下。她太了解霍征的脾氣了,一點就爆。明明剛才蕭蒔都給了台階下了。
她現在也不便多說,在等等吧。
蕭蒔走的侷促了些,單手靠在樹上,鮮血吐在雪上,消融成了血水,散發出血腥味。
蕭蒔苦笑著,抬起手腕擦去嘴唇上的鮮血,臉色陰沉,眸色里隱藏著暴虐。啞著聲音,猶如沉浸多年的頑石,「那邊開始行動了?」
「回爺的話,長松那邊傳來消息,在咱們走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長蘭恭敬的回答道。
鮮血蹭在蕭蒔純白繡著蘭花的袖口上,刺眼的很。
蕭蒔突然露出那一點笑意,可那唇邊的鮮血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破碎感。
天空是那麼的藍,朵朵白雲組成千奇百怪的形狀,明明一切是那麼的好起來。
「讓長松配合著點,把握好度,別露出了馬腳。」
蕭蒔仰著頭閉上了眼睛,她知道這件事情永遠沒完,這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促成的,她還有時間,她還可以繼續耗下去。
索性演演戲,出手的就人成了明光帝。
京城幾番風雨,她雖然看不到,但能夠讓吃吃教訓也是可以的。既然明光帝不想讓她看見,那她就乖乖的配合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屋子裡的那個女子給我嚴查。"她就不信她連一點的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她跟霍征爭吵起來的事情會傳到某些人耳朵里,真是不錯啊。
第27章他嫉妒她
也不知道那幫雜碎們會怎麼一番動作呢?想想便覺得有,蕭蒔惡劣的笑著,來吧,都來吧,當初欠的帳,她要一點一點都給他們還回去。
用一年,兩年,她耗得起。
蕭蒔直起身子,剛往屬於自己的禪房走了幾步,就看到那赤腳大夫有勝才領著,奔去了霍征那裡。
應景的雪花漸漸飄落,蕭蒔伸出的手掌還帶著沒有乾涸的血跡,雪花落在手裡立即融化。纖細的手掌漸漸收攏,直到握成拳頭。
該去看梅花了。這樣凜冽的風,梅花應該很香的吧。
窄窄的小路上積雪被堆得老高,長蘭雖然撐著傘,可蕭蒔還是被雪花打濕了衣袖,幸好面積不怎麼大。
走進梅園,獨屬於梅花的香氣鋪天蓋地的向蕭蒔襲來。蕭蒔像是闖進了森林的羔羊,迷失在這梅園。
應當是趁著冬風,來一壺烈酒,醉倒在梅間雪地里。
蕭蒔讓長蘭撤了傘,雖然她沒帶帽子,可雪花落在身上發出的「撲簌簌」的聲音讓她有一種親切感。
蜿蜒的小路上留下了蕭蒔二人的足跡,"知道這裡的梅花為什麼特別嗎?"
蕭蒔問著長蘭。
長蘭答道:「因為獨特的地理優勢?」
蕭蒔憋著笑意,搖著頭,「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