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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出的日子。
徐幼薇害怕伤心,便委婉的回绝了那些想要出城送她的人,便是莲皇后,也只让送她到宫门口。
回头看着莲皇后孤孤单单的立在宫墙上,朝她的马车行走的方向眺望着,徐幼薇心中涌出无限哀伤,不免落下泪来。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够相见,她也只能遥祝皇后姨娘身体康健,无病无灾,万事大吉。
明霞见状,忙掏出巾帕递给她,安慰道:“乡君,若是想皇后娘娘回来临都看看便是,玉霄城离临都虽远,总归是有路的。”
徐幼薇搽拭干净泪水,有些难堪道:“我明白,但还是难过。”
明霞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只得陪在她身边,徐幼薇哭了一会儿才止住眼泪。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后面是一溜长长的车队,装的都是些这几日买的,宫里人送的,和陛下赏赐的,瞧着也十分可观。
护送马车的,除了玉霄城的人外,还有莲皇后与太子派的亲卫,乌泱泱的一片,排场倒胜过她这个乡君身份了。
眼见要出城了,忽然便拦住了。
徐幼薇眉头一蹙,掀开车帘,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不禁道:“你怎么来了?”
祁慕雪穿着一袭红色骑马装,坐在马上拉着缰绳,气喘吁吁道:“徐幼薇,我有话同你说。”
徐幼薇实在没想到祁慕雪会追着她出来,两人目前的关系,可是生死大仇,她以为祁慕雪应同在宫中般躲着她才是。
虽诧异她的行为,但想着托她的福,自己刚才鬼门关捡了条命回来,便也不耐烦道:“我不想听。”
说着便要放下帘子。
祁慕雪见状,驱马上前一把拉住马车的帘子,定定的直视她,一字一顿道:“徐幼薇,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个什么好人,我也知道我以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让你相信我有些困难,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毒不是我下的,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信不信随你。”
说完,也不等徐幼薇回应,她放开帘子,驱马离开了。
徐幼薇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神,明霞在一旁道:“乡君,安宁公主说得是真的吗?”
徐幼薇放下车帘,叹口气道:“不知道,但以祁慕雪的性子,若是她做的,不会这般急急来澄清……只是若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
凤鸣轩,凤宛云心不在焉的练着字。
落叶急冲冲的进来,满面笑容道:“二小姐,人是真的走了,我们派去的人亲眼瞧见的。”
凤宛云心里一松,素来冷傲的面容也有了几分笑意。
落叶最会察言观色,见状便道:“她这一走,这皇宫里还有谁能威胁到二小姐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地位,这下二小姐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太子殿下定然会和从前一样宠爱二小姐。”
凤宛云眉头一蹙,不喜欢落叶将她说成一个争风吃醋的女子,这与太子后宫的女人们有什么区别?只淡了笑容:“太子殿下宠爱谁,又岂是我能左右的。”
落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惹了凤宛云不高兴,正想说些话补救,就听见有宫人道:“太子殿下来了。”
落叶喜道:“奴就说嘛,这东宫除了二小姐,太子殿下能宠爱谁去?”
凤宛云虽不说话,心里也有着淡淡的喜意。
祁邶夜一袭金丝玄色锦袍踱步而来。
凤宛云忙带着宫人上前见礼。
祁邶夜并未搭理她,径直走到不远处的案几旁坐下。
凤宛云未听见祁邶夜出声,只得保持弯着身子的姿势,心里那点喜意散了干净,她从未被祁邶夜这般对待过,不禁生出几分羞恼。但想起祁邶夜这几日的冷落,还是有些顾忌,不敢同往常一般生气。
半晌,祁邶夜方淡淡道:“起身吧。”
凤宛云站起身来,她抬眸遍见到祁邶夜沉静冷漠的面容,心里一个咯噔,不知为何总有不好的预感。
祁邶夜沉默的看着她,良久终于道:“宛云,幼薇的毒是你下的么?”
凤宛云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做出一副又惊又怒的模样:“殿下,你为何会这般问,我是什么样的人,殿下难道不清楚么?”
祁邶夜见她否认,眸光里尽是失望之色,掀了掀眼皮,冷冷道:“宛云,这东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便是你从凤府要来的人,也在暗卫的监视下,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否认么?”
凤宛云脸色倏地一白,不敢相信的看着祁邶夜,“你监视我?你竟然如此不相信我。”
“这是惯例,不然孤这个太子,如何能活到现在。”
祁邶夜漠然的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神情,其实在听到暗卫回报之时,他已经确认了下毒的真正凶手是谁,今日过来一问,也不过是胸中还是不信,那个善良聪慧,重情重义的女子,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祁邶夜不禁有些惆怅:“宛云,孤记得第一回见你之时,是一个恶霸在欺负一对卖唱的父女,你虽是弱质女流,却无半分害怕,勇敢的冲上去想要阻拦恶霸,当时孤便想,这个姑娘可真勇敢,心地也善良,后来与你结交,却现你谈吐不俗,不同于一般女子,孤那时十分欣赏,之后,又见你为家中仆妇打抱不平,不惜赌上性命,孤便想,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才是孤想要相伴一身的人……为何入了宫后,你也变得同宫里的那些女子一般庸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