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向黎静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吟道:“敢问福安县主,此事可当真?”
“当真。”
黎静水点点头,干脆的说道。说的没毛病,确实是夫妻恩爱,她强行拆散,还给人家揍了一顿。
没想到黎静水会认的这么痛快,佟大人愣了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看堂下挺直站立的王承志,又看向黎静水,很是为难的样子,“那。。。。。。县主,您看这。。。。。。”
黎静水右手手臂拄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手微微握拳撑住脑袋,不解的问:“怎么?刑法上有说拆散人家夫妻是犯法的吗?先不说我做的对于不对,应该是未曾触犯刑法的吧。”
佟大人道:“却是不触犯,但是无故滥用私刑这条。。。。。。”
说着顿了顿,饱含深意的看了黎静水一眼,“刑法上可是有说,便是天子都不得无故滥用私刑,否则与庶民同罪,当视情节轻重,关押三个月至两年。”
好在他早有准备,不然也不可能真就仅仅因为一个棒打鸳鸯的名头就上门去抓人。
要说王公贵族欺压百姓之事,虽刑法里有明确的规定及惩罚条目,但是官官相护,且百姓怎能与皇家子弟或者得用的朝臣相提并论,便是闹出人命来,只要处理得当,那都算不得什么。
更别说黎静水乃福安县主,只是打了几个板子,那就更不叫个事儿了,但这是没人较真的情况下,眼下情形显然不同,没错他们都得想办法抓个错处出来。
“这样啊。”
黎静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好像她才知道似得,又是笑笑问道:“那么,他娘打了我的小姑子。佟大人,你说这事儿该怎么算啊?”
福安县主身份不一般,佟大人既然敢上门去拿人,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的,当下不慌不忙看了王承志一眼,示意他说话。
“华宁既嫁入我王家,便是我王家的人,就得守我王家的规矩。我母亲不过是在教导华宁罢了,哪家没个族规家法的。”
黎静水嗤笑一声,眼带不屑,“小小一个破落户,拢共就你和你娘俩人,连个丫鬟都没有,规矩倒是挺多。”
佟大人眼珠转了转,仍是为难的样子说道:“县主,这却是如此,人家做的也没错。这是人家家里的家规,请的也是家法,蒋三小姐小姐既嫁过去了,就得守人家的规矩才是,不然你按你的心思来,他按他的心思来,家里岂不是要家宅不宁?”
一开始黎静水就想到了,京兆府尹能为王承志出这个头,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操纵,不然区区一个京兆府尹,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抓住不放,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维护王承志到底,这事轻易了不得了。
只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抓住了这么个事由,可这事儿太小了,按刑法来顶多也就是关押她几个月。如果只是关押几个月,那能对他们有什么用,且也不可能真就能关的了她。
即便她爹不在,这京中能帮她且愿意帮她的可也不少。
对方这般大动干戈,不可能做无用之功,想来这里头还有其它她猜不到的阴谋。
想是这么想,黎静水仍是不动声色开口道:“他们王家的规矩我管不着,我的规矩是谁敢动我的人,我就必须得加倍还回去。哪有他们打了人我还得忍着的道理,那我这县主也当的太憋屈了。佟大人,你说是不是?”
佟大人语塞,他们抓住的这个事由确实太小了,用这个强行治一个县主的罪怎么都说不太过去,只外头一切都已安排好,今儿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福安县主扣住。
他抚着肚子凝神想了想,说道:“但是。。。。。。这刑法里就是这样规定的,下官也是没有办法不是?县主,您就别为难下官了。”
黎静水靠回椅背上,“那佟大人觉得该怎么着合适?”
“按律当关押三个月,”
佟大人说道。
“我估摸着就算我不同意,今儿也出不了你京兆府的门吧。”
佟大人笑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儿,没有说话。
黎静水抬起自己的右手,来回翻看了看,语气淡淡,却暗含威压:“佟大人,关押我,你可想清楚了。”
佟大人心底一突,面皮不自觉的抖了抖,讪笑:“下官也是按律行事,还望县主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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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黎静水是被这京兆府尹扣在了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