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蒋华宁这几日为着王承志春闱之事心神不宁,黎静水特意日日过来与蒋华宁作陪,随意插科打诨几句,让她暂时转移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蒋华宁撇撇嘴,嗔了黎静水一眼,“还能都跟大嫂似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刀枪不入啊?”
黎静水又是啧了一声,这样的心情下还能顾得上与她打嘴仗,看来也不是很焦虑嘛。
在黎静水面前,蒋华宁没那么多顾虑,她放心的将皱巴的宣纸放在梳妆台上,细细的抚平,动作细致柔和,担忧的呢喃着:“已经六日了,不知王公子在里面如何了,吃不好睡不好,又不能沐浴,就那样憋在一个小房间里,可受的住。”
“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么娇气,你就放心吧,死不了。”
黎静水不在意的说道。
让黎静水来宽慰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合适,蒋华宁被黎静水噎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堵的慌。这是死不死的问题吗?她这不是舍不得王公子吃苦受累,她这不是心疼了嘛。
只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她吐露心思,偏偏是对牛弹琴,蒋华宁憋屈的都不想理黎静水了,不解风情,哼!
黎静水在屋中晃晃悠悠,转到角落的绣架那儿,艳丽的正红色绸布上是用金丝绣成的金龙腾云图,金龙已完全绣好,张牙舞爪、气势昂扬,仿佛要从那绸布上飞出来,就连细致处的龙须都根根分明。
周边的祥云将将绣了一半儿,黎静水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啧啧赞叹道:“你这绣功真是绝了,这是新郎服吧。”
蒋华宁看了过来,脸上又是一红,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双手不安的来回搓着。
“你不是只要绣自己的喜服就成了吗?怎么把王承志的也给绣上了?”
蒋华宁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扭扭捏捏的说:“我怕绣房绣的跟我绣的手法不一样,配着不好看。”
黎静水鄙视的哼了一声,“被子、喜服、荷包,你要绣的东西本来就多,不够你累的,真是闲的。”
蒋华宁:“。。。。。。”
你走,你走好不好,这天儿没法聊了,蒋华宁深深觉得自己的大嫂就是个木头桩子。
“我不同你说,你就是个棒槌,我都心疼我哥了。”
黎静水在桌上拿了一块儿桂花糕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我哪里棒槌了,你哥挺喜欢我的呢,天天晚上抱着我不撒手。”
“哎呀,”
蒋华宁捂住耳朵跺了跺脚,“大嫂你真不害臊。”
捂住耳朵的手却是悄悄的漏出一条缝儿,心中偷笑,没想到大哥私底下竟然这么奔放,想不到呀想不到。
黎静水将口中的桂花糕咽了下去,咂摸咂摸味儿,“你这桂花糕的配方是不是变了,我尝着更细腻绵软了,好吃。”
说着又拿了一块儿塞进嘴里。
正支棱着耳朵准备听更多大哥大嫂之间私密之事儿的蒋华宁无语凝噎,你倒是继续说啊,刚勾起她的劲头,就不说了,真是太鸡贼了。
蒋华宁哼了哼,没说话,黎静水又吃了好几块儿桂花糕,心满意足的摸摸肚子,肚皮跟着她的手动了几下,黎静水笑眯眯拍了拍,估计是肚子里的小崽子吃饱了在伸懒腰吧,不愧是她的儿子,精力够旺盛。
“咱们去花园转转吧,我瞧你一天到晚在屋里不出去,也不嫌闷得慌。”
蒋华宁看了看角落的绣架,为难的说:“可是我想赶紧把喜服给绣出来。”
成亲的日子只剩不到一个月,不赶紧把喜服绣出来,蒋华宁总是不安心。
黎静水不耐烦的扯过蒋华宁的手,大踏步往外走,“瞧给你急得,不差这一会儿。”
黎静水手劲儿大,蒋华宁挣脱不开,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黎静水的脚步,蒋华宁心急的往后拽黎静水,“大嫂,你慢点儿,慢点儿走,小心肚子。”
“不碍事儿的,我这肚子一点儿阻碍都没有。”
黎静水如今有孕八个多月,肚子仍是小小一个,就跟别人怀孕五个月的大小差不多,一点儿不影响行动,每天健步如飞。
羡煞不少苦熬十月,受尽折磨的夫人。
虽力气不如黎静水,蒋华宁仍尽力使劲儿去控制黎静水,“那你也慢点着点儿,不然我就不陪你散步了。”
蒋华宁就怕黎静水这么风风火火、毛毛躁躁的,一不小心再摔一跤,那她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有这么个怀孕而不自知的粗糙大嫂,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