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至状元府门前。
卫时舟先行走下马车,回过身想像上回来状元府时那样扶容清棠时,却发现一旁的柔蓝已经先一步朝容清棠伸出了手。
上回柔蓝不在,他才有机会同容清棠那般亲近。
卫时舟只得不动声色地将手垂在身侧,拇指与食指的第一个指节轻轻摩挲了一个来回。
“清棠!”
有人在唤容清棠的名字。
那位身着红色骑装的姑娘跑着向容清棠而来。
群青和绿沈一反常态地没有将人拦住,容清棠也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靠近。
“你总算到了!”
李诗月停住脚步,动作亲昵而自然地握住了容清棠的手。
“手怎么这么凉?”
她问。
容清棠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是我的手凉,是你的手太热了。”
总是跟个小火炉似的。
卫时舟沉静的眼神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凝了一息,很快便敛回目光。
容清棠见李诗月腰间佩着刀,问她:“你方才刚练过刀?”
“对,”
李诗月仍有些兴奋道,“听说你要从云山寺搬出来了,我今日便想来状元府见你。但怀伯父说你还未到,我便先在府里坐了会儿。”
“怀伯父见我带了刀,就说想与我练一练。”
“清棠,你师父好厉害啊!我用李家的刀法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
容清棠柔声说:“你也很厉害。”
李诗月摇了摇头,神情有些遗憾。
其实李诗月察觉得出来,那位前辈与
她过招时保留了实力,她引以为傲的刀法才没有输得太难看。
方才切磋时,李诗月甚至没能探出怀伯父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果然还是练得不够。
“怀伯父说我今后若有空,可以再来状元府找他切磋。”
李诗月难掩开心地说。
容清棠打趣道:“你不怕李家的独门刀法被我师父学了去?”
容清棠的师父精通武艺,各式兵器中他尤其爱耍刀,且天分极高。
李诗月摇了摇头,“刀法是藏不住的,只要挥了刀,任谁都能看见。但这么多年来,也没人真能将它学了去。”
“怀伯父很厉害,他的确很有可能学会我们李家的刀法,但说不定我也能从他那儿学到许多别的。”
李诗月和她父亲一样,并不打算把家门刀法藏着掖着,但也不会有意外传。若旁人能在切磋中将它学了去,说明对方的刀法也不会落于下乘,他们自然也乐于一起交流,再各自精进。
“到时便看我和怀伯父谁学得更快,谁学得更好!”
见李诗月还是这副豁达的性子,并未因搬来了长安便失去她原本的灵动,容清棠很替她觉得高兴。
但容清棠捏了捏她的手,提醒道:“一提起你的刀,便什么都不能让你分心了。你看看旁边是谁?”
“谁?”
闻言,李诗月回首看了看。
待看清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她与容清棠闲聊的人后,李诗月
愣了愣,立马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卑职见过陛下!”
李诗月上回返京已是半年前,她已许久不曾同容清棠说过话了。方才她看见容清棠后光顾着开心,竟没注意到陛下就在旁边!
卫时舟温声说:“平身吧。”
李诗月已经去军营领了从七品的副尉一职,在卫时舟面前的确可以自称“卑职”
而非“臣女”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