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舟的话并不严厉,但李诗月却霎时身形一僵,像是头发丝都绷紧了。
李诗月曾见过卫时舟在容清棠面前时温文包容的模样,还曾觉得他和父亲所说的那位杀伐果决的帝王不太像。
可近几个月,李诗月身在军营,不仅听说了很多之前由卫时舟亲自下达的严厉军令,也在近来全军备战的过程中逐渐了解到了他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
而想想自己方才说的话……
李诗月很难淡然处之。
“陛下。”
李诗月转过身,恭敬地朝来人行了礼。
卫时舟走到容清棠身边,朝李诗月道:“平身吧。”
面上端的是一本正经,他垂在身侧的手却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容清棠,还略有深意地暗暗捏了捏她纤细柔嫩的食指。
容清棠心神微顿,旋即蜷起手指挠了挠卫时舟温热的掌心。
诗月还在呢。
她无声用口型对他说。
卫时舟但笑不语,手上没有松动半分。
李诗月不敢抬头直视不远处年轻的帝王,但余光却不经意瞥见了帝后之间的小动作。
李诗月大着胆子飞快地看了看容清棠。
见她神色间只带着些不太自在的羞意,没有丝毫的勉强或是不悦,李诗月才放下心来。
无论陛下在外时如何,只要他待容清棠温柔体贴,李诗月便由衷地替容清棠感到高兴。
卫时舟侧首对容清棠说:“我还有些事要同师父商量,不打扰你们俩谈心了。”
李
诗月即将去东南大营,卫时舟知道容清棠应还有不少话想与她聊。
“好。”
容清棠柔声应下。
李诗月也连忙道:“多谢陛下。”
卫时舟这才松开容清棠的手,迈步往庭院外走去。
行至廊下时,他忽而停下脚步,不自觉指尖轻捻,似是在留恋方才容清棠的手被自己握在掌心时的触感。
分明已经做过比这更亲密的事,但卫时舟仍会因为每一次与容清棠牵手而觉得心动不已。
卫时舟走远后,李诗月立即走到容清棠身边,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一面拉着她往花架旁的石桌边走去,一面打趣道:“看来陛下这是刚下朝就赶着过来见你了。”
体贴地让她们可以独处谈心,但为了见容清棠一面,他还是来了这一趟。
容清棠有些羞赧地垂首,轻轻晃了晃李诗月的手,软声说:“别取笑我了。”
两人在石桌边落座。
“方才不是还在说你要去东南大营的事吗?”
听容清棠提起此事,李诗月顿了顿,声音放得轻了些:“清棠,我想去东南大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李诗月看着容清棠,眼神沉静道:“我想去见谢闻谌。”
听见这个名字从李诗月嘴里说出来,容清棠愣了愣,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对他……”
李诗月点了点头,径直承认道:“我心悦他。”
想起几月前在栖霞山猎苑时谢闻谌待自己的态度,容清棠下
意识蹙了蹙眉。
“那他呢?”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