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放长久的沉默中,嬴政不耐地开了口。
扶苏闻言低声道:“父皇,你我可是血肉至亲,不可这般……”
自嘲地笑了一声,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嬴政闻言眸光深邃了几分,周身略略腾起的欲望也仿佛被什么当头一浇,当即只剩下一缕冷落的白烟。但他心里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何况……他也不在乎。
故而他冷笑一声,只慢慢道:“已经太迟了。”
“什么……”
扶苏闻言沉默了片刻,忽而抬起眼看向他,笑道,“只那一夜,父皇没了儿臣……便不行了么?”
话音刚落,他便清楚地看见嬴政面色一沉,分明是盛怒的前兆。他知道自己是冒犯了嬴政,却并不明白到底冒犯在哪里。也许他父子二人到底是有着不可磨灭的相似之处,嬴政一心想要撕开自己冷淡的面纱,而自己,或许骨子里也想看看,父皇在那一层深沉不可测度的皮囊之下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然后他便看见了。
嬴政一把扯过自己外袍的衣襟,大力扯开,衣衫便堪堪滑落。突如其来的凉意,让扶苏周身狠狠一抖,他略一迟疑,没有动。
动也无济于事。
嬴政将手中残破的衣料顺手甩在一边,便几步走至近前,将面前的人夹在自己和桌案之间。他没有说话,甚至吗没有多做停留,便俯下身子埋首在对方的脖颈处胡乱地亲吻着。
吻乱无章法地四处蔓延开来,带着火辣辣的酥麻痛感;与此同时,一只手探入衣底胡乱地摸索着,将残存的里衣一点点拉扯掉落。
扶苏垂着头,整个人窸窸窣窣地颤抖着,在感到那只手已然游移到自己下身的时候,他狠狠地一颤,忽然挣扎起来。
这挣扎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都要仓皇。他一把将人推开,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逃,只想赶紧远离这一切。
然而对方是嬴政。
嬴政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人一把扯了回来,背身按上了桌案。紧接着,人便迫不及待地贴了过来。
桌案上的奏折竹简哗啦啦地被扫落在地,扶苏双手胡乱地撑着桌案边沿,在这一团凌乱的掉落声中,感到了自身后袭来的剧痛。
毫无准备,毫无征兆。之后,便是接踵而来的进入和退出,每一次撞击,都仿佛一记利刃,堪堪刺入了心头还未愈合的伤疤处。
不再有极乐,有的,只是身心交杂的痛楚。
扶苏在身不由己的晃动中低下了头,将前额抵上了桌面。他极为艰难地挑起了嘴角,心里慢慢地想,如此也好。如此……自己便能彻底死心了。
事毕之后嬴政抽身而出,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上一动不动的人。他草草收拾好身上的衣衫,开了口,又恢复成了往日喜怒不形于色帝王。
“既然你觉得朕非你不行,那么此事……你日后便慢慢习惯吧。”
他顿了顿,带着嘲意哼笑一声,“血缘至亲在朕中算不得什么,你若乖乖听话,日后你想要的,朕自会给你。你可明白?”
扶苏闻言动了动,终于支起身子站了起来。他一点点转过身子,并没有直视嬴政的眼睛,只是垂着眼慢慢道:“儿臣明白。”
一瞬间,那神情温和平静得堪称乖顺。
然后他便在嬴政的目光下,拱手一礼,拾起地上的衣服,极慢地走出房内。每一步都如此痛苦和艰难,可他的步子并未停过。
走到门外,终于抑止不住地考上了墙壁。外面侍候着的宫人见状吃了一惊,心里隐约有了计较,却无人敢多嘴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