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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微微叹口气,招呼外面的侍女拿药进来……
屋外,雪越下越大,屋内,灯火晕黄,男人光着上身坐在床前,女人松散着长,细细给他擦拭。
也许她真得很快就会得到自由,看他身上的伤,随便一条都可以致命,这男人能活到今天,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不开眼。
“你自愿来这儿的?”
边问话,边卷了她一绺长在指尖玩弄着,他没想到她能乖乖进王府。
“是他们不自愿,不过后来听大夫说了一句我的肚子,就派了一辆马车来。”
看他一眼,“他们被你惹得不轻呢。”
竟然会把她这种人带进来,平时赶她都来不及的。
李伯仲笑笑,“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
白卿拿回自己的那绺长,转到她的背后继续擦拭,“我不过是饵,哪有本事害怕。”
李伯仲转头看着她,“如果让你继续留在这儿,你应付得来吗?”
暂时留在西平安胎,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眼前这状况,他自顾不暇,把她放到哪儿都未必有这里安全。
白卿放下手中的小瓷瓶,思衬半下,“被人欺负还是欺负别人?”
她在这个大宅子里也只有这两种角色可以选择,一种是可怜的小妾,另外一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从良歌女。
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随便你。”
只要她有本事保护自己,怎么做都由她自己选。
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看来他又有大事要出走了,因为担心她没胆子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来给她送定心丸的,“明白了。”
拍拍手上的药粉,顺便把外衣递给他。
李伯仲穿好上衣,他要回去了,在西平待得时间有限,很多事等着他去安排,没时间在这儿耗太久。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见他要走却不走,白卿抬眼询问。
“……”
看着她半天后,只说了四个字——顾着自己,说罢就那么离去了,悄无声息的。
白卿倚在门柱上,久久之后,淡笑,喃喃自语:“连你都没能把我逼上绝路,还有谁有这本事。”
躺回床上,灭了灯,有那么一阵,她睡不着,觉得四处都空洞洞的,想哭……
女人啊,抵得住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未必抵得过一句简单的话。
三十三为王者二
这一年是倒春寒,过了三月天气才开始转暖,四月,西北亳山上的积雪才慢慢融化,就是因为这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春寒,将芽城的战局托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