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子神色一滞,“您——您都听到了——”
景华簪没有应声,抬手将芳子手中的红布包一层一层掀开,一个精致的螺钿小盒映入她的眼帘。
景华簪的眸光停留在那螺钿盒上,冷笑一声,“芳子,太子殿下要杀耶律岱钦已是定局。”
见景华簪的心里也着实有了数,芳子也不想再演戏,“奴婢知道,公主,您——千万不要对此事有所阻拦——耶律岱钦他——本就该——”
说到这里,芳子止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景华簪的目光依旧盯视在那个精致的小盒子上,只是,眉目间多了几丝幽怨,“可是——他却要我去杀了他——那么多的侍卫他不去用,他非要用我——”
说话间,景华簪不由得哽咽出声。
“这——”
对于景华正要求景华簪借机杀耶律岱钦之事芳子早已料到,因此,景华簪说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多么惊讶。
“耶律岱钦信任您,太子殿下如此安排——也是思虑周全——”
“若是用侍卫们去——”
芳子微微一顿,“只怕是连耶律岱钦的身都近不了——”
芳子说罢,将那螺钿盒拿出,起身道:“奴婢去将这口脂搁到梳妆台去,免得明儿一早忘了用就不好了!”
景华簪任由芳子去了,没有出声。
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她的心里很是清楚,那盒口脂将是杀死耶律岱钦的利器。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二人刚相遇的时候。
想起以往的那些日子,她就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这个梦又长又冷,令她胆寒。
“公主——公主——”
景华簪猛地睁开眼睛,帐幔已经被撩开一半,朦胧的光线刺目的照进帐内。
“公主,您该起了,已到卯时了。”
景华簪又揉了揉眼睛朝外看去,芳子正将一盏茶搁在榻前。
她翻了个身,定了定神,昨夜的事又朝她脑海里袭来。
她也不知昨儿夜里自己是几时睡着的,只感觉头疼的厉害,整个人昏昏沉沉。
“太子殿下派人来叫过了吗?”
“还没,不过奴婢估计也快了。”
芳子一面说着一面将另一侧帐帘也撩起绑了。
谁知,话音刚落,景华簪就隐约听到外头有人说话了。
“——公主醒了吗?”
“还没。”
“还不赶紧去叫?不知道今儿有要紧事啊?”
“这才卯时,公主平素这个点儿都还没醒呢——”
“——太子殿下——”
景华簪躺在榻上,静静的听着,可后边的就听不大清了,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说来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