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过红包。
然后……
然后?
然后他就被吩咐:“带普贤奴出去玩吧!”
金大腿的小姨妈还说:“把那个藤球拿给他儿,八郎说现在小郎君们喜欢那个!”
就踏马一个破藤球!里面还放个铃铛!个山寨足球!
余盛被挟到一边表演踢球玩了,整个人气得像只河豚!活像那个藤球的兄弟!
里间,长辈们正在叙话。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多么的客气了。余泽先问:“这些日子总不得机会细说,药王,宫宴究竟怎么一回事?”
他不大好意思跟钟秀娥对话,但是对公孙佳还是有香火情在的。
公孙佳道:“都过去了。陛下有话,这事儿他给我平了,不让我再动手了。咱们就听陛下的吧。”
钟秀娥道:“我药王难道会吃亏吗?”
余泽道:“那就好。我们都挂心得紧。”
公孙佳点点头:“有劳了。我知道,自从我爹走了大家心里都不自在。不过,我也有一句话,以往抱团,是抓着那个最厉害的。如今这天下最厉害的就在上面坐着,还用得着抱别人吗?”
余泽当然明白这个意思,忠心当然是必要的,可是……“天下有几个人能让自己的忠心上达天听呢?”
公孙佳道:“只要我还在,你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话,总能给你们传到。”
余泽放心了,整个后背都倚到了椅背上:“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公孙昂在的时候,他是陛下的人,什么话都能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他们这些人比公孙昂又远了一层,上达天听?差着点儿,跟人起了争执,自己都要气虚,说自己是皇帝的人?自己都骗不了自己。如今有公孙佳这句话,余泽可以回去告诉自己那些老弟兄:放心,通天的路还没断。
心情一松,余泽就想讲自己家的事情了。这个公孙佳早有考虑,余泽跟公孙家走得很近,公孙佳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余泽还没说话,乔灵蕙先开口了:“你真的没有难处吗?真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乔灵蕙对这个妹妹那是真的关心,她这一辈子就在公孙家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对这个妹妹比任何人都有感情。公孙佳对这个姐姐也是很暖心的,掏出一个红封儿,示意乔灵蕙打开。
乔灵蕙也不客气,打开一看,惊呼:“六品?”
余泽与余威也吃了一惊。这个品级作为出途的品级那是真的不低,他们没有赶上最好的时候,如果是钟祥,他的儿孙肯定不止是六品。余泽的儿孙,有个六品那是真的非常可观了。
公孙佳叹了口气,将红封收了回来,下巴朝外扬了扬:“给他准备的。”
长辈们往外一看,余盛正傻乎乎地追着个藤球在跑!跑到一半,一扑,吧唧,他还趴地上了!几乎所有的人同时一声叹息——怎么就那么的蠢呢?
公孙佳过年打牌,一共拿了五个红封儿,其中两个是六品的,一个给了单良,另一个就留给了自己的外甥。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就是给他准备的,可你看他这个样子。”
就蠢!
六品是个什么意思?乔灵蕙的老公余威,他出仕也只是将将摸着六品的边儿。公孙佳一出手,给自己外甥就是一个比余威还高的起点。
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
但是……所有的长辈看着余盛追着个球跑的蠢样,都叹气了。余威干脆不说话了。余泽好声好气地与公孙佳商量:“药王啊,你说怎么办呢?”
公孙佳道:“还是得读点书,认得字的。我先前考过他,他是真的不识图。”
余泽听一“识图”
叹气的力道更重了!带兵打仗可不是只凭一时蛮勇,是得看到个亲妈都不认的草图,你心里就得有个山川地理的形状,得知道图上只是个简的凸起,你心里就得有个精兵爬半个时辰的山坡。还得差不多能估计到两个时辰还是三个时辰。余盛就没个天份。显然,公孙佳至少能得个及格分,蠢外甥在她这里连个十分都没有。
余泽也愁。
他们这些人说的刀头舔血,跟一般亡命之命的刀头舔血还不太一样,亡命之徒就是一把砍刀从街头砍到街尾。从来将门虎子,都是要有一点指挥兵马的能力的。最需要的是要在心里有点排兵布阵的本事,这个本事公孙佳自认是有一点的,看到一张草图,她心里能有点山川走向,知道这里直线距离只有个五里,但是要翻个山,可能盘山道得绕上几十里。
余盛就没这个概念!这个傻货他看地图都是平面的,他没有三维的,他领不了兵!公孙佳试过这个外甥,可惜余盛当时一无所觉傻乎乎地纸上谈兵从头谈到尾,还觉得自己表现得挺好。
当不了合格的将军,手里拿着兵马手下也不会服他,关键时刻是根本不顶用的。普通纨绔混个武职,那是混吃等死白拿俸禄。她的外甥是要能扛点事的,这混日子的路子就走不通。
所以公孙佳不得不给这个蠢个外甥谋划了另外一条路:“让他走文仕,哪怕能听从指示行事也行。”
余泽是经过战阵的人,知道公孙佳说的是正理,点头道:“药王说的是。不过这文官的路,我是两眼一抹黑的,你有什么谋划么?”
不用做什么文豪大家,先蒙、读点书,有了点基础之后,大约十来岁给他塞进国子学里,那里是一窝子的权贵子弟,让余盛去交朋友。国子学里混上三、五年,交一圈朋友,二十岁之前出来反手给他个官职出身。起点比一般人高,入仕也趁早,就算熬资历也能勉强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