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为的右手在背后单手结印,闪身靠近风厄的位置,隔空扼住了他的喉咙,将风厄整个人提了起来。
霍逢怎么还没回客栈?
望为一直没有出手,是因为她的力量绝大部分都在霍逢身上。她要沉住气,拖延时间,待到时机成熟——霍逢回到客栈里时,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动手。
风厄挣扎几番,随后力便挣脱了颈间的束缚。望为收手回身,悄悄甩了甩手。
——太久不功,都有些生疏了。
风厄眯眼凝视半晌,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打不过我?兰朔说你现在非常虚,看来不是假的。”
“什么?”
望为怀疑自己听错了,“虚?你说谁?”
你才虚,你全家都虚。
风厄飞身而来,操控法器天斧向她挥砍而去,身法动作比以前刚才快了几倍不止。他轻笑起来:“刚才只是热身,试探一下你的实力,现在来真的了。听说——你的命非常值钱,你说我砍了你的头,卖给天尊一个人情,我们辰中天是不是立了头功啊?”
“你有病啊……跪久了果然就站不起来了。你一句话,我白干几千年,我看你是真的想死。”
望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要我说几次,辰中天与天宫没有上下之分,立功?你杀本座,你就是辰中天的叛徒!你以为水族为何独立而存,好好学下历史吧。”
望为用拂尘缠住了他的斧头,那把巨斧被狼尾紧紧缠绕,仿佛藤蔓般汹涌着吞噬一切。
“本座再不济,也不是你这种小喽啰杀得了的。”
望为放出话来,指尖法术也丝毫不落后。她咬紧后槽牙,目光狠厉。
“我是子桑大人的武将,不是小喽啰!”
风厄奋力扯着斧头,却现越挣扎狼尾缠得越紧,甚至有几根都攀爬上了他的小臂,狼尾细密如针,刺入他的皮肤之中,他忍不住痛到哀嚎起来。
“子桑暌,又何尝不是本座的手下败将?废物的手下,除了更废物还能有别的么?”
望为毫不客气评价道。
对方显然更加愤怒了,他力撑断了无数狼尾,望为蹙了蹙眉。那把天斧是玄铁铸造,非同等神器不能损毁。望为拿着凡物实在无法将它生生扯碎,加之灵力不足——纠缠一阵现无非是浪费。她一个转身收回拂尘,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
望为觉得自己一直缺乏一个趁手的武器,以前的她总是依赖法术。只要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她便无所不能,还无人能近她身,堪称无敌的存在。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面对自己变弱的现实了,得有杀伤力的武器才保险。
霍逢……一想到她的命运绑在别人的身上,她就感觉无比难受,哪怕这个人对她没有危害。
她的体力渐渐不支,和那种力量型对手比拼,最好的便是战决。风厄使出杀手锏,他将两把斧头左右夹击逼退了她的路,其中一把斧头直直冲向她纤长的脖颈。斧头劈下的瞬间,她甚至预想到了自己的死相。下一刻——霍逢一只脚迈入力量使用的范围,是他回到了客栈。
望为周身出耀眼的光芒,风厄眼睛被灼得刺痛,不得不放下斧头挡住眼。望为的额头又浮现出之前在荣宝楼里的那双天眼,脸颊一侧的神纹若隐若现。重瞳之眸看向敌人,吓得风厄退了一大步。
“玩够了。试了一下我这身力量,在实战中确实有太多漏洞了。”
望为缓缓开口,“但是,当我的生死陪练,你还不够格。”
望为闪身一招竟直直越过他的身体,风厄瞪大眼睛,不明白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身体里的灵力须臾间被抽干,剥夺殆尽。他感觉自己身体逐渐变得沉重,呼吸紧促,眼眶湿润还在往下流着液体,耳朵也是,嘴角也是……这是七窍流血了啊。
风厄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望为则在一旁斜睨着他。
“这么点灵力,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知道你为什么是第一个来的吗?”
望为走近了些,风厄喉咙里被血堵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
“因为啊,他们都在暗处看着你我这场决斗呢。”
望为用手挡在唇边,微笑看着他,“你就是打头阵——送死的。看到你死这么惨,他们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水平了。”
这种时候,越少出手可避免露怯,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一击命中,示以威慑。她向来不是拿自己的命去拼搏之人,哪怕已经死过无数次,她都把每一次当做最后一次。尤其是这次下界,变数不从得知。
风厄气急呕血,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去,直挺挺栽进了院中的一口井中,神身瞬间化成清水填满了干涸的枯井。
“伯赏望为!”
她的身后又传来一道气愤的怒音。望为身躯一震,又来人了,今日难道还真是车轮人海战?
而且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从她下界没半天就遇到的火德神尊荧惑。看她这架势,真是想杀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