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笑,杏儿也湿了眼睛,红着鼻尖忍着泪道:“我们姑娘不容易,这下可真是太好了!”
陶嬷嬷也擦眼泪,“就是这话了。”
傅清溪笑笑道:“这读书向学就没有什么容易的道儿走,尤其我们这样也不算聪明的。这也不过一回考试罢了,往后怎么着且还说不好呢。看来我还是得的嘉奖太少了,若常有这样露脸的时候,你们也就惯了……”
正说着,柳彦姝跟阵风似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傅清溪,笑道:“太好了!这可真的太好了!”
转眼越蕊、越芝、越苓几个也来了,都是来道贺的。
一时颐庆堂的嬷嬷来相请,姐妹们便结伴一同往上头去,到那里时越芃、越萦、越苭已经在了,见她来了都上前恭喜她。傅清溪都笑着回了礼,嘴上又谦虚几句。只是越苭脸上那僵的,傅清溪都没好意思看她,倒是柳彦姝跟着傅清溪一脸春风得意、与有荣焉的样儿,朝着越苭乐了又乐、笑了又笑,还真是扎得人眼睛疼。
都到齐了,给老太太、太太们见了礼,老太太便笑道:“这回都不错,都比上回考得要好。傅丫头尤其出挑,这也是你寻常努力用功得来的,也是你该得的。真是这联考可不是头儿呢,还有几个月,都咬咬牙,等下回再更好了,祖母两个并一个,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众人齐声应诺。
大太太看着傅清溪道:“你这丫头,这都是怎么学的。这一样的先生一样的学里读着,偏就能差出这许多来。真是天生有那根弦,学不来的能耐!”
三太太也点头道:“确实不容易。”
四太太却笑道:“我们说不容易也罢了,你也觉着不容易?我还道在你这里就算极容易的了。傅丫头说了,这读书就是得持之以恒。就你天天抹这个涂那个几十年不带歇的,要论持之以恒,谁能比你?所以啊,你这真是不读书,你要是去读书考学,保管不比傅丫头差!”
三太太给她一下道:“要不是心疼我这新修指甲,你看我不挠你一脸!”
二太太跟着笑了一回,又问傅清溪道:“清溪,你之前不是还说通考学得不好?这学得不好还能考成最高一等的,要学得好得什么样儿了!”
傅清溪忙回道:“通考确实学得不算好。这回是走了取巧的法子,把这些年来那些内容常考到的点和容易出现的考法都看了几遍,又跟着去年新制的路数自己仿着出了些题考自己。结果这回整好考到了几题,却是撞了大运,并不是自己的能耐。”
越芃眼睛一亮道:“这个法子就极好的,你之前怎么不说?”
越苭听了暗暗撇嘴,傅清溪便对越芃道:“因这个实在算不得一个法子。若以树比课业学识,这个法子就是在抓树叶子。一棵树上树叶子实在太多了,千变万化,到底能不能抓住能抓住几个,都是看运气的事儿,实在不可靠。且这个法子,用在通考上或者还有些用处,用在各自的专科上是绝对不成的。
“因专科考的好比是树枝,比树叶更深了一层,若是一样学到树枝这个层次,大概还能勉强一战,若只抓着些树叶子,稍稍变个题,变个方向来考,就只能抓瞎了。总之这向学的东西,考试本是为了测验所学所知而设的。我这回只奔着考试去了,并没有真的足够的学识在后头,实在是舍本逐末之举,哪里还叫能耐。”
越芃笑道:“我们没有你学数术那样的定心,只要能在春考上多考几分,就谢天谢地了。这法子你说不好,我看着却很实用,如此我这做姐姐的就不客气借用了去,这谢礼嘛,就等你春考大捷后再并作贺礼一起给了吧。”
四太太听了笑道:“唉哟,二丫头,你这样子倒像是我养的!”
说得余者几位太太也都笑起来:“你总算还知道自己。”
越萦却忽然问傅清溪:“你说专科考试上,同样学到树枝也只能算勉强一战,那怎么才算游刃有余呢?”
傅清溪没料到越萦也会向自己“请教”
,略顿了顿才答道:“这只是一个比方。好比七妹妹做吃的,这一个菜一个菜谱,就是叶子的事儿;再归成哪个菜系多半有什么特点,在用料上有什么偏好,这就比树叶深了一个层次;到做菜终究都要讲到刀工火候调味上来,这就把菜系的分别也打破了,挖到了更深一层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