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溪一看也是,这唐绢绣纹面的,若是放在书楼里恐怕得拿匣子收起来。心里想起那老人家的话来,笑道:“嬷嬷,咱们不说这书如何好看有益,反对着个封面想这想那的,叫人听见了笑话。”
夏嬷嬷也回过神来笑道:“可真是的了,还当我们眼皮子多浅多没见识似的。”
一旁杏儿笑道:“嬷嬷这话却错了,若是没见识的,哪里能看出这封皮的不凡来呢!我就看不出来,不过是个好看点的绢子罢了。”
她们说话时候,傅清溪已经展开了书细读起来。“学习一体,学而无习不知真味;习而无学无通其理。”
“为学之难,难在为,为者何由,心力也。”
匆匆看过两句,要说有什么体会,自然是没有的。不过她倒有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便对夏嬷嬷道:“明日请嬷嬷给我裁些纸,同这书一般大小便好,我把这书抄上一遍也罢。”
杏儿道:“姑娘又要抄书!费眼睛费力气,不如叫书楼那边给抄好了送来不是一样?”
傅清溪道:“旁人抄录同自己抄录如何能一样,你真是胡说了。”
夏嬷嬷点头道:“抄书是个好法子,也容易记住。姑娘放心,明日老奴一定会准备妥当的。”
果然第二日一早,傅清溪就开始认真抄写起来,如此连着抄了两日,也抄了半本多书。这日正待再抄,柳彦姝过来了。
见她又伏在案上,柳彦姝都摇头了:“这都上了半年的学了,还没上够?这好容易年下了才让歇几日,你不趁空儿好好散散,又弄什么东西!怎么了,难不成西京连本像样的书都没有,还要你从这里抄录了寄过去?!”
傅清溪要水洗手,嘴里叹道:“我就晓得,你来了我就别想再干这个了。”
柳彦姝道:“你不是想听些书院的事儿?我刚知道了一桩,急忙来给你报信的,你倒嫌我,既如此,我走了吧。”
傅清溪笑道:“得了吧,要说赶紧说!要不然真叫你憋在肚儿里,看你晚上睡不睡得着觉!”
柳彦姝想争口气一走了之,到底还退回来了,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咱们俩打小的情分,你看我理不理你!”
停了一会子,想必是把自己劝好了,才又开口道,“春上有千金宴你知道吧?”
傅清溪点头,说道:“不是先生一早说了?若有意参加的,就自己交个作业上去。我是没那心思,到时候去不去还说不定呢。”
柳彦姝压低了声儿道:“我同你说,这回不一样!听说……听说这回有冶世书院的来!”
傅清溪一怔,又皱眉道:“你发烧说胡话呢吧!还冶世书院……这千金宴不过是几家子一起联办的,连个春考名录上的书院都少见,还冶世书院,说梦话呢!”
柳彦姝也觉这话有理,再加上她本来在书院的长短事情上就没甚兴趣,自己皱眉想了会儿道:“那我也不晓得,可这话是真的,难道我还能自己编出来?说是这回千金宴上,会有冶世书院的人来。”
傅清溪笑了:“冶世书院的人来?来做什么?来评审?来参比?还是……还是来吃酒的……”
自己说着都乐了。
柳彦姝一甩手:“嗐!我也是听人说的那么一句,左右也同咱们没干系。”
两人都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又说起年下的各样事来。
她两个在越家长到如今,平日里就如这家里的姑娘小姐无异,只到了年节的时候就显出不同来。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家家祭祖,她两个外姓人自然没有跟着祭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