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傅云晚回头向谢旃招手:“二兄!”
身侧阴影一浓,桓宣跟上来,一言不推她回去,关上了窗。傅云晚心里跳着,敲着窗户央求:“大兄,你让我见见二兄吧。”
“进关再说。”
桓宣简短答道,跟着吩咐车夫,“你下去。”
车夫连忙下来,桓宣从马背上一跃跳到车辕,低声道:“坐好了。”
他猛地加上一鞭,马匹撒开四蹄奔跑起来,谢旃的唤声一下子就淹没在蹄声里,傅云晚刚要开窗,当,桓宣拿鞭子敲了下车门:“不许开,等进关再说。”
谢旃拦在门外,必定有所筹谋,务必要先进了怀朔关,那里是他的地盘,任凭谢旃手眼通天,也休想再带走她。
傅云晚听他语声肃然,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开。自己也说不清是怕他生气多些,还是这几天里已经习惯了听他的安排。隐约听见身后谢旃的马蹄声紧跟而来,又突然停住,侍卫了拦住了他:“谢郎君请留步,将军有令,待他进关后再来请郎君。”
谢旃不得不停住,抬眼望去,车马掀着滚滚烟尘,飞也似地向不远处的怀朔关奔去,他是前天赶到的,关上得了桓宣的吩咐决不放他入内,他不得不在关门外做了些安排,但眼下桓宣不肯相见不肯停留,那些安排也都无用。
饶是智计百出,碰上这般一条道走到黑的蛮汉子也是无奈,谢旃驻马望着,碧蓝天空下怀朔关似一道巨大的铁门,牢牢将他阻隔在外,再远处是碧青的山,山巅白头般的雪,北地天寒,至今地面冻土也未曾全化,但仍挡不住春草野花挣扎着从泥土缝隙里钻出来,飘摇在风里。这就是六镇了。
这两天里他一门心思筹划,人虽在此,却根本无暇去看周遭,此时就像刚刚看见一般,油然生出感慨。唯有此处的天高地阔,才合适桓宣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怨不得他愿意留在此间。但六镇贫瘠,战事凶险,这几年里,他委实背负了太多。
原是满心怒意妒意,此时突然有些心软,谢旃驻马等着,看见那辆车飞快地奔到关门前,守关将士认出来是桓宣,顿时欢声雷动:“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那些人,是真心实意信任他,追随他。谢旃安静地看着,桓宣亲自驾车护送傅云晚,若在邺京或者江东,必然要掀起轩然大波,会怪责于礼不合等等,但此时此刻,那些人不曾有丝毫惊讶责难。他们崇敬桓宣,只要是桓宣看重的人,他们都会另眼相待,他能预感到,她在这边必定会得到极热情的对待。
从前他总觉得六镇苦寒贫瘠,绝不适合她这样娇柔的女儿家,可世俗冷眼和贫瘠的环境,究竟哪个更可畏惧?谢旃沉沉想着。
咔嚓,厚重的关门从内打开,车放慢了一点,桓宣回头推开车门:“绥绥,这就是怀朔。”
傅云晚看见他含笑的双眼,那么幽深明亮,让人不觉陷进去,片刻间遗忘了其他。车子不紧不慢驶进关门,士兵们还在欢呼迎接,喊声如雷,回荡在幽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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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只喵重的关门里,异样奇的感觉。傅云晚躲在桓宣身后,原本有些怕见人,从前她见过太多冷眼和不怀好意的打量,可此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好奇,有疑惑,有善意和热情,却没有丝毫让她害怕抗拒的东西。
这就是六镇的山水,六镇的人吗。心上突然有点热,傅云晚望着桓宣:“大兄。”
“过来。”
桓宣伸手拉她,“跟我一起。”
他并没有用力,她却不由自主向他靠近,与他并肩坐在了一处。欢呼声更响亮了,还响起了带着调侃的呼哨声,傅云晚突然觉得脸红,余光里瞥见桓宣望了眼呼哨的方向,那个站在堞楼上握着枪的汉子不敢吹了,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将军好,夫人好。”
周遭一片哗然,傅云晚涨红了脸不敢抬头,听见桓宣带笑的语声:“吹得再响些。”
欢呼声有片刻停顿,紧跟着是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又有无数呼哨声,几乎每个人都在呼哨,渐渐汇成一野蛮生长的曲子,长久地回荡在耳边。傅云晚心上都开始烫,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听见桓宣低低的笑,他伸手搂住她:“绥绥,我们到家了。”
……
欢呼声有片刻停顿,紧跟着是此起彼伏的大笑声,又有无数呼哨声,几乎每个人都在呼哨,渐渐汇成一野蛮生长的曲子,长久地回荡在耳边。傅云晚心上都开始烫,晕乎乎的不知身在何处,听见桓宣低低的笑,他伸手搂住她:“绥绥,我们到家了。”
家。这里是家吗?自从母亲过世,她就再没有了家的感觉,可眼下,他告诉她,到家了。
傅云晚恍惚抬头,看见一张张陌生的笑脸,陌生的黄土大道,道旁低矮简单的房屋,远处密布如棋局的兵营,这里就是六镇,她好像突然有点明白桓宣为什么喜欢这里了。
将军府在兵营附近,不同于邺京那些府第的气派奢华,这个府第也无非是地方大点,墙壁厚些,其他的跟兵营没什么区别,简朴得很。车子直接驶进内院,桓宣笑着说道:“院子大门也大,你以后在家里跑马都行。”
他又说家了。傅云晚默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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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只喵红的脸颊,她躲闪着他的目光:“你,你还是住别的屋吧。(touz)?(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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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道。
段祥的事情生后他立刻要求清查,如今王澍正在查,但他与谢旃这么多年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时半会儿只怕难以彻底切断,谢旃人还在此,虎视眈眈,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傅云晚明白,他是要防着谢旃。心里突地一跳,她竟这么久不曾想起谢旃。连忙央求道:“大兄,让二兄进来吧,天快黑了,外面什么都不方便。”
满心的欢喜突然被泼了盆冷水,桓宣轻哼一声,看着她不说话。
傅云晚便也不敢再说了,低着头也不敢看他,许久,听见他慢悠悠说道:“不着急,待会儿再说。”
她想放谢旃进来,那就放进来,让谢旃好好看看,如今他们有多亲密。
怀朔关下。
紧闭的关门再次打开,守城将躬身行礼:“谢郎君,我们将军请郎君入镇。”
谢旃拍马进去,穿过长长的门道,看见堞楼上明光耀眼的兵刃,垛口处肃然守卫的士兵,没有人看他,也没有人有异动,方才桓宣进去时那样热闹,此时才是平常的情形吧,都说桓宣治军甚严,果然。
谢旃慢慢走着。望见远处排布井然的兵营,向阳处一望无际垦的土地,城外山上隐隐约约,无数牛羊正在吃草。都说六镇苦寒贫瘠,可现在看来,桓宣把这里治理得很好。
“郎君这边请。”
侍卫指了指兵营附近的建筑。
是桓宣的将军府吧。谢旃慢慢走过,在心中暗暗记下各处方位布局,门前下马,穿屋过廊,侍卫道:“郎君请止步,我去禀报将军。”
谢旃停住步子,那侍卫快步走到里面去了,四下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声,桓宣不喜奢华,平素里身边服侍的人极少,所以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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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