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是白玉堂,此时还很单纯的展昭并没有想过。
年前的十几天都在两人的打打闹闹下过去了。道影早在白玉堂的软磨硬泡之下同意两人可以在正月里的这段时间下山去玩一阵子,但是必须在二月前赶回来。对此两小没少庆祝,过年前对功夫的修炼也就更加卖力。
大年三十,两小硬拖着道影下了山,看着城里来来往往的人那幸福的面孔,以及到处都洋溢着的喜庆的气氛,都为这山上所没有的热闹大为兴奋(当然道影不至于像两个小子那么夸张)。白玉堂更是买了一堆烟花炮仗,塞给道影一些,剩下的便拉着展昭到处燃放,看着烟花冲上天空时,两小都是兴奋的大叫大笑,连道影都受了两人的感染,开怀大笑了几次。
热闹看够了,三人便找到了事先预定好的客栈住了下来。道影单住一间,两小则住另一间,也不知白玉堂从哪里找来了好些美酒,三人一边喝着,一边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酒”
这种东西,展昭并没怎么碰过,也就过去每次见到白玉堂是被拉着喝上一点。而白玉堂则不然,据他所说,他可是从小便在酒缸里泡大的,他的娘就开了一间酒坊,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碧溪清流和女儿红……
展昭发现,每次白玉堂提起自己的家时,表情都很古怪,像是有五分害怕,两分怀念,两份垂涎和一份其他的情绪。在莫名其妙外加好笑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有些黯然。
但是,这种黯然往往维持不了多久,因为只要那只白老鼠在,他的生活就永远是天翻地覆热热闹闹的,热闹到他没时间去感慨。、
想着这些有的没有的,展昭竟在不知不觉间喝得多了。当新年的钟声响起的时候,甚少喝酒的展昭终于支撑不住,半眯着眼睛醉了过去。
白玉堂也喝了不少的酒,他见展昭喝醉了,立刻不满的扁了扁嘴,道:
“笨猫!真没用!这就醉了?!不管!五爷我还没醉呢,你怎么可以倒下?起来!”
说着,竟踉踉跄跄的上前,想要叫醒展昭。哪知才走到展昭的面前,自己却也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这小子!”
道影失笑,他毕竟是成年(老?)人,喝酒之类的事还是很有节制的,见这两只小鬼醉倒,也就不再贪杯,一手拎了一个将两人拎回了他们各自的卧室,往床上一扔,又给他们盖了一床被子,便无事人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了。
不是他冷血不管自己和醉酒的徒弟,只不过他见白玉堂喝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小子酒品还不错,倒是不至于发酒疯。而且,喝醉了是那两只小鬼的事,他一个老头子参乎进去做什么?现在把他们扔到一个屋子里,要打要闹要发酒疯全看他们自己的了!
“支悠”
一声,门被紧紧的关上,床上的展昭似是感觉到有点冷,轻轻的嘟囔了几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到白玉堂就在不远处,也不多想,便向那边挪了挪,紧窝在老鼠的身边,这才心满意足的又睡着了。
嗯,果然还是靠着这只老鼠比较暖和,不像那个冻死人的冰窟……
这是展昭再次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天圣七年一月一日天气晴
我我我我我……
老天啊!你在整我吗?这让我怎么面对这只猫啊!
贪杯果然是会误事的,以后我一定要注意,坚决不能让酒再误了事!
不过——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虽然那只猫不知道,可是,我还是,还是……
天上降个雷劈死我算了!免得我总是对那只猫起了那种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可以这么想呢?若是让那只猫知道了,他恐怕会立刻回和我绝交吧……
真是混乱!
我又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会那么做?我们两个明明都是男的啊!为什么他的就是甜的,让我……让我……
哎呀!烦死了!
好酒!真是好酒!
嘿!有那只猫儿在身边,喝起酒来果然比较痛快!
白玉堂走在路上边走边想,全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么呆。
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哪里,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不知过了多久,鼻间忽然隐隐的竟嗅到了一股酒香,时现时隐的,那香闻起来十分诱人,不逊于娘酿造的碧溪清流,还有一点熟悉。就像是在诱惑他一般。
唔!真的好香!诱的他的心痒痒的。
正想着,他已找到了香味的来源。那里有一杯酒,酒香四溢。可不正是那将他勾引而来的罪魁祸首?!
突然,四周出现了很多人,竟似都来抢那醇香的酒。白玉堂大急——他白五爷看重的东西怎么能允许别人抢走?不行!绝对不行!这酒是他的,既然是他拿走了,谁都别想觊觎!
想都不想的立刻凑上前,去尝那杯中的津液。
嗯!果然一如想象中的甜美,不过这酒杯怎生这般软软的?酒还那么少,让他根本尝不够……
忍不住伸出舌,一舔再舔,只想多汲取些香醇清冽的酒来。
正当他尝的上瘾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极为轻微的呻吟,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最先映入他眼中的,便是一张熟悉的,百看不厌的清俊的脸。
秀而浓的眉,长长的羽睫,直挺的鼻梁……
只是,这张脸此时离他太近了些吧……
大脑终于慢半拍的反映了过来,他见鬼一般猛地向后一退,却因用力过猛后脑撞到了床柱上——但是这点疼痛此时丝毫入不了他的眼,他只是死死的瞪住此时依旧在睡梦中的展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