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不动就对他充满杀意,但又偏生不让他独活,方才还喊着“要死一起死”
。
为何?
他一时有些想不透,但心里头就像划开了一个火折子,燃起一簇小火苗,有丝丝暖意。
这界太大,乱找只会失去方向,最后冻死。
迎棠戳戳他:“快想办法。”
朝冽眯眯眼睛,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那里有极强的灵力波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迎棠竖起耳朵,听到无数根藤蔓攀爬的声音,本能地颤栗。
若她还是真魔期,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没在怕的。
“什么丑东西,竟敢囚困本姑娘,还不快滚出来受死!”
朝冽打了个呼噜。
他有时真佩服小兔子的这股彪劲,早前面对他时也是。明明弱小,气势却比谁都大,脾气比谁都横。
果然,诡异的寂静后,一棵巨大的依兰树精赫然从山头上飞扑而下,渐起一圈雪尘。
猛烈的杀气如凌冽的寒风,刮刀子一般飞过来,朝冽登时弓起身子,瞳孔缩成一条竖线,戾气重得那依兰树都顿了一顿。
一根粗长的树枝从天而降,迎棠小腿一蹬,险而又险地躲过。
“臭猫,你配合我!”
面对困境,迎棠的字典里没有退却二字。
她掏出一把珠钗扔给朝冽。
稀里哗啦的,砸了小老虎一脑袋,赶着出嫁似的。
朝冽肆起的杀意一下子被她砸蒙了。
“碰上本姑娘算你倒霉!”
迎棠放大话是六百年修来的,更何况这些对从前的她来说,是“陈述即将到来的事实”
。
那依兰树挤兑出一张吃过小孩似的嘴来,哈哈大笑,无情嘲讽。
无数根枝条瞬间落下来,一地依兰花香。
皑皑白雪隐秘了迎棠的踪迹。
她几个跳窜蹦上树干,见到缝就往里插簪子。
这些簪子都是海棠花枝做的,比不上水月大能做的法器好用,但都是注入过迎棠灵力的灵物。
“你这花太丑太臭,本姑娘给你嫁接几株的!”
话音刚落,插上去的簪子便疯长开来,啵啵啵开出团团簇簇的海棠花。
朝冽愣在原地,仰着头,任凭冷冽的风雪抚过他乳白色的耳朵尖。
原本浓郁的依兰花香中,夹杂着一丝悠悠的海棠花香。
他竟然不觉得讨厌……
“臭猫!还愣着干嘛!”
迎棠彼时被现,已经被树枝缠成一团。
朝冽回神,难得理智作战。
他熟稔地从满地金银中扒拉出一根簪子咬在嘴里,围着依兰树跑开一圈。
大雪把迎棠砸了个透心凉心飞扬,她被树枝甩来甩去,喉咙里过的冷气如刀,吐出几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