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就是以这样的眼神迷住了儿臣,儿臣才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可惜的是,儿臣懂得这些道理的时候,太迟了。”
月无痕紧蹙的眉梢渐渐舒展。
楼翩翩已在尽力帮他。她说得很对,是他开始了这一切,他以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很好的道路,就像是楼翩翩所说的那片美丽的羽毛,以为能带他飞向最高最远最美处。最终它随风飘零,落在了尘埃,而他就是那片作茧自缚的羽毛。
一子错,满盘皆输,他小看了月无尘,高估了自己。
楼翩翩微微颔首,走向最高处,直视月无尘。
月无尘不甘不愿地让出主审官的位置,由楼翩翩亲审此案。他本没打算放过月无痕,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终日悔恨不已。
偏生楼翩翩这个女人多事,她是皇后,而且亲政,她说的话就是圣旨,他总不能在众官之前违抗圣旨吧?
这就是楼翩翩聪明的地方,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月无痕此后很合作,写下认罪书,盖上手膜。
亵渎当今皇后是何等大罪。月无痕虽没有对楼翩翩造成直接伤害,却毁了另一个女子的清白。
鉴于月无痕认罪态度不错,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再加上月无痕以往也有功勋,对风月王朝有贡献,再把受害人霞儿收为小妾,月无痕的罪责便降至了最低。
最终由楼翩翩宣判,将月无痕逐出京城,十年内不准踏入京城。
她问月无尘及众官的意见,月无尘纵使百般不愿,在楼翩翩颇具威赦力的美眸逼视下,终是点了头。他一点头,其他众官也纷纷附和,不敢违抗,月无痕的罪便草草定下。
众官虽知此案结案速度过快,过于草率,其中还有许多疑点。却因为由亲政皇后主审,再有太子陪审,不敢有半点异议。
而月无痕领旨谢恩,即刻执刑,被人押解出了青河县,往发配的荒废城镇而去。
至于霞儿,受刑过重,最终未能挺过来。她才被秋吟带到秋翠居,便命丧黄泉,一睡不醒。
“小姐要为霞儿报仇啊。都是楼翩翩的错,若不是因为她,霞儿怎会遭此横祸,被吴王污辱还丢了命?这是小姐的耻辱,更是秋家的耻辱!”
琴儿守在霞儿的灵位前,哭得一塌糊涂。
“这件事我记在心里。”
秋吟神情木然,看着霞儿的尸首发呆:“我这才知道,原来不喜欢楼翩翩是有原因的。她是我的克星,她才来,就带走了我的霞儿,她还吸引我喜欢的男人。可惜她是皇后,我只是平民,就算侥幸进宫,又怎会是她的对手?若我对自己诚实点,我必须承认,她很聪明,很吸引人的眼光,无怪乎她三言两语便说服吴王认罪……”
如果真要对付楼翩翩,她觉得自己不是楼翩翩的对手。
从小到大,她从不惧怕任何人,即便是男子,她也以为自己巾帼不让须眉。楼翩翩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和亲和力,却足以致命。
她对楼翩翩这个女人犯怵。楼翩翩似乎只需要一个淡然的眼神,就能让人臣服在她的思想之下。
“小姐莫泄气。待到小姐进了宫,讨得太子的欢心,指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一国之母。到时要对付楼翩翩,易如反掌!”
琴儿提起楼翩翩,愤恨不已。
“琴儿,你这样不行。若我进宫,誓必带你进去。可是皇宫不比青河县,那地方吃人不吐骨,一句话,一件小事便足以致命。在那里,人人戴着面具过日子,你凡事露于表面,很容易坏事。你若出事,我一定会被你牵累,你明白么?”
秋吟抚上琴儿的小脸,美眸闪过迷茫,轻声叹息:“或许,皇后是对的,她说太子不是我能够喜欢的人。现在他只是太子,将来他便是帝王,伴君如伴虎。进宫的女人有两种命运,一是不受宠,夜夜孤枕难眠,在皇宫孤独终老;二是获得圣宠,每日经营算计。我本想找一个自己中意的平凡男子,相守一生便是自己的归宿……”
“既如此,小,小姐就别进宫了,奴婢希望小姐幸福。”
琴儿嗫嚅道。她觉得,秋吟说的话都有道理。
秋吟失笑,摇头道:“琴儿,你可知我的命运是必须进宫?!”
琴儿摇头,一点也听不明白。此后秋吟却不再说话,专心为霞儿守灵。
另一厢,行馆主苑。
“你明知儿臣想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判罚如此轻?母后,你要知道,对当今皇后下药,这是淫秽大罪,应该诛九族--”
月无尘话说着觉得不对劲,忙打住。
“这话同样能抛回给你。你对本宫做的事还少吗?若论淫秽罪,你应该和吴王一样!你和吴王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比他更懂得算计,你的势力比他更强大。至于诛九族,经太子你提醒本宫确实后悔了,本宫应该把你姓月的一族全部砍头,再令你月家的风月王朝改朝换代!月无尘,你说这样可好?”
楼翩翩好整以暇地坐下,冷眼抬眸。
“母后牙尖嘴利,儿臣说不过母后。事已至此,最多以后儿臣再来对付吴王好了。”
月无尘轻哼。无论如何,将月无痕这颗眼中钉暂时拔除,令他心情舒畅。
“你将来身为一国之帝,是不是应该大量些?!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当行善积德,不可以吗?”
楼翩翩无奈地道。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一)
“哪一个帝王的皇位不是用鲜血铸就。母后居然跟儿臣说什么行善积德,当初吴王那般折辱母后时,他怎么没想放过你--”
月无尘说着脸色变得阴沉,冷眸闪过犀利的锋芒:“此事以后不容再提起,否则本宫将吴王肢解,再将你这个脏女人碎尸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