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沈怀松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愣,不知为何,上次在皇宫和林家匆匆一别,总觉着如今的林长缨和往日不太一样,多了几分生气和傲气,虽有些感怀,可也有些不对劲。
思及此,看向长廊之下的沈清辞,他亦是在看着这边,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顿时只觉心头火气,眉眼闪过阴骘狠厉,颇有些不甘。
高公公行至廊檐下,一甩拂尘,提溜着小嘴,尖声道:“开局!线香燃尽即结束!”
众人退到红旗后,攥紧着缰绳,微伏这身子,神色沉沉地直盯着远在三十丈外的门洞,于这冬日暖阳下,也觉着多了几分燥热,薄汗渗满额头,直流下鬓间,屏息而止。
一声锣响惊鸣,几乎须臾间,骏马齐奔,长鬃飘飞,四蹄翻腾间,沙尘杂草飞扬,伴随着嘶鸣奔腾,连脚下的土地都觉着震动起来。
阿依米娜和林长缨并驾齐驱,两匹战马一开场就将他们抛却后之,一杆击过,球腾飞在空中,直线坠落在二人面前。
林长缨攥紧缰绳往后一扯,俯身以球杆扫过草地,正欲击中,不料余光却瞥到另一杆横扫过来,直劈球杆下怀,千钧一之际,她干脆放弃击球,起身搅过横杆,与阿依米娜来回在空中交叉周旋好几个来回。
跟上来的李成风一举击过球,与那些公子小姐进入混战,沈怀松紧随其后,奈何他却有点作壁上观,伺机而动。
两马并驾相抵,皆是血性烈马,谁也不让这谁,林长缨心下一横,冷声道:“郡主,这可是击鞠,不是打仗。”
阿依米娜似乎乐在其中,笑道:“立青怕不是忘了,这击鞠本来就是为了训练轻骑兵而想出的法子,只是后来被你们中原皇室拿去玩乐子,如今让你再感受一下又当如何。”
说罢,挥杆一扫而过,朝林长缨打去,她顺势下腰躲过,顿时心头火气,得要赶紧摆脱阿依米娜的纠缠,回身瞬间一扯缰绳放慢往别的方向而去,余光瞥到案台上的彩头,对那把匕势在必得
阿依米娜低眉轻笑,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干脆掌心凝力,将球杆横过掷出,跟玩回旋漂似的打去踏雪的前蹄。
林长缨额间一紧,勒起缰绳提起,喊道:“踏雪!”
踏雪昂长鸣嘶叫,前蹄翻飞,原本幽深浸潭的眸子闪过一丝肃杀,势要一跃跨过,身躯直起,划出一道红影的弧线。
不料千钧一之际,阿依米娜瞧见似有什么势如破竹一般击中了球杖,弹开至十里远,刺裂声响,木制的球杖顿时生出几道裂痕。
林长缨并未觉马下的异样,跃过障碍后直朝李成风而去。
“成风!这边!”
李成风带球绕过众人的胡搅蛮缠,得令后俯身奋力一打,往她的方向打去。
林长缨会意过来,借机翻身而起朝上击打正中球心,直入门洞。
锣鼓声惊起,漏刻暂停,高公公慢悠悠地走上长廊,甩袖一挥,捻着嗓子道:“红队!记一筹!”
众人在长廊上纷纷惊呼呐喊,多是大梁在北漠引以为傲的骑马上更胜一筹,喝彩称赞。
李成风眸光一亮,仍觉着不可思议,笑道:“夫人!我们进球了!”
林长缨沉声应着,看着这笑得明媚的少年,说道:“打得不错,这骑马和击鞠谁教你的?”
刚刚虽然一直被阿依米娜缠着不能动弹,但她一直观察着李成风这边的情况,在众人围堵之下,他仍临危不乱,想办法用球杖带着这么重木球,可见手腕臂力非常人一般,还能如此精妙的掌握力度带球突围,难怪小小年纪就能习得重剑,可见也是天分所在,还有。。。。。。良师教导。
李成风一时语塞,眸光微闪间竟有一丝慌乱,支支吾吾半天,手里还下意识地缕着鬃毛。
“是。。。。。。”
李成风咽了咽喉咙,面色涨红。
林长缨偏头一看,问道:“是你师父?之前说过不问世事的?”
“对对对!”
李成风似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小鸡啄米似点头,含糊过去不由吸口冷气,“是师父!”
林长缨也没继续问下去,不以为意,毕竟林枫华也说过他年轻时闯荡江湖遇到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江湖中人,自有他们的规矩,她自然也是清楚。
抬眸望去,阿依米娜正停在远处,下马拾起球杖。
阿依米娜观察着手中的木杖,横杆间已是从中心向外裂痕满布,刚刚那阵虚影几乎看不到来者所为何物,还能将如此重的实心木打穿,可见此人内息深厚,掌控起来也是如鱼得水,刚柔并济。
回身而过,她望向长廊,多是众人挤在栏杆之后,借着锦帘掩映,人头攒动,观望着这击鞠赛,着实热闹非凡,根本不可能看出是谁。
思虑其中,她巡视着四周,希望能找出一丝线索,暖阳微和之下,她在草丛间寻得一块什物,拾起一看。
这是。。。。。。碎掉的核桃壳!
第52章安乐“殿下怎么也跟个孩子一样。。。……
咔哒一声!
长廊之下,沈清辞正手握两核桃压碎,耐心地挑着果肉到盘中,核桃香蔓延,配着花茶香,他的席位倒是多了几分静谧的安宁。
这从汾州运过来的核桃已经成了上京皇室世家争相抢购的年货,如今璟帝寿宴,每个席位都有盘核桃,惹得老古董官员还研究吃起来。